“你们太落后了。”佩图拉博直言。
“也许吧。”卡丽丰双手托着托盘,重新亭亭地站直。一根柔软的发丝被微风挂在她面颊上。“也许将我们所拥有的知识,与你的老师所持的学问相比,确实相隔着长河般的距离。”
佩图拉博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锦缎的软垫上逐渐紧张地绷起,他不知哪里出了错,只好将一切归因于他还在为莫尔斯的事情烦闷着。
毕竟他甚至不知道今日的高台看客席位里是否会出现一名黑衣男人的身影。
“这正是事相的真实,莫尔斯的知识乃无尽的库。”佩图拉博压住杂乱心情,很有把握地说,“但你可放下忧虑,我会取得洛科斯的认可,用我的能力带领洛科斯人斩棘建业,重获新生。”
卡丽丰看向了高台下的泱泱人海,时候不早,太阳渐高,人们已经用他们的形体与声音填满了宫殿前的街道。
张张不同的生动面孔正各自欢喜地交谈,夸耀近日的经历,分享家里的妙事,好奇高台的存在。四四方方的衣袍补丁、新制的简饰、黄陶的水壶、拢发的巾布,将要在集市上贩卖的包着核的果,与结种子的菜蔬,并各样土里鲜活的物,很好地铺展在明亮的天底下。
她的睫毛轻轻扇动,空中白鹫鸟的影子从她脸庞上掠了过去,就仿佛她的面容本身起了波澜。光影流过后,她端雅如初。
“洛科斯会感谢你。”卡丽丰说,“若有那一天,伱的像将替下城门先王的像。不过人们都来了,我要先回我的位置上去了。”
难道莫尔斯并不希望他获胜吗?难道莫尔斯不再看好他吗?
佩图拉博闷闷地想着,以指甲的边缘扒住布垫的针脚,沉郁地摆弄着自己无数作品中最不起眼的一件,视线滑过四周散落的大量图纸与模型,落在自己作品里他最认真制作的一件上。
这番自其本身而出的过错,让他将怒气的一部分目标转回针对自己的心智。当他以判罪的眼神去剖析自己的行为时,理智也就应势而归。
为什么莫尔斯再一次拒绝了我?
佩图拉博盘坐在软软的布垫里——他与莫尔斯不约而同地拒绝了僭主的锦缎软毡,莫尔斯钟爱他的藤椅,而他自己动手缝了个针脚密得能钉住十三层皮革的布垫子。
无论是关于交易的冷言冷语,还是关于坦白的催促与勒令,都是一个模糊大规则的组成部分,这些朦胧的条件共同塑造出一条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