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他说,“我想知道。”
“这是你最大的愿望吗?”
莫尔斯放下石雕,一条腿竖起,一条腿摊平,手肘撑着侧斜的身体,坐在草垫中。
他思考了一会儿,摇头:“我向你道歉,我欠你一次,因为我没有愿望。”
“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个失败的工匠,讨厌谜题和暗语,天生同远大前程和宏伟银河相互排斥。我只是这片茫茫星海中的一颗无主小棋,没有霸念,没有祈望。”
大地向他的手肘传达着一些警示般的震动,莫尔斯不动声色,坐直身体,笑了笑:“现在唯一能让我获得一丁点卑劣安慰的是,我猜测打造你这件器具的工匠,同样算不得多么成功。”
“这是臆断。”佩图拉博不满地说,“是无来由的污蔑!”
“我总觉得当我贬低你的创造者时,你比我还激动。”
“更多的胡说八道。”佩图拉博咬住嘴唇,一脸不甘。
莫尔斯让一口短促的叹息从他舌尖吐出。“好吧,总之我欠你一次,你可以记着。现在,我们有更多事情需要处理。”
随着莫尔斯的提醒,金与铁的撞击声变得愈发清晰。
这些人造刀兵的权威性正不断通过远道而来的声响来创造存在的特性。崭新铁靴踏在干涸的林地间,沉重刀柄撞裂挡路的枝丫与藤蔓,彩色的头盔纹饰与林间和谐的碧绿与浅橙绝不兼容。这几乎是某种人类天性的证明——天生的征服者,无论是对自然,还是对他人。
“洛科斯……”莫尔斯轻语。“他们是来找你的,佩图拉博。我猜你没有刺杀过他们的僭主?”
“我想我只是优秀得过于明显。”佩图拉博说。
莫尔斯仰头微笑。
鱼眼睛里放射出有些诡异的光彩。
莫尔斯咧咧嘴,正要离开,去墙角拿他的半成品石雕。
莫尔斯只教过他一次如何处理河中的鱼,佩图拉博学得非常迅速。
接着男孩说;“你要什么?”
“分我一条鱼。”
“做梦。”
佩图拉博的应答和莫尔斯的要求中间不存在哪怕一秒的时间差。
莫尔斯晃晃悠悠来到佩图拉博身旁,夸张地俯身,让上半身和腿部之间构成桌椅边角般的垂直姿态。佩图拉博一言不发,只是照常地剁着他的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