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要求换一个代价……”男孩的声音相当低沉,蕴含着某种事物破裂的飘忽:“我想吃东西,你要什么?”
莫尔斯笑了。
“让我们先算一算我们各自做了什么。”他轻快地说,语调之轻松,就像两人之间从来融洽和谐。
“我拉着你拍了照片,你不分缘由跟我回来。扯平。”
“我帮你蒙蔽星之漩涡,伱被我夺走力量与知识。扯平。”
“我今早醒来,发现你割破我的喉咙,毁掉我一个石像、借用我的工具、现在还要问我要食物。”
说到这里,莫尔斯将手放在佩图拉博头顶,顺着后脑向下,最后兴味盎然地拍了拍他的背脊,抬高语气。
“但你终于学会了提出要求,这让我很高兴。再来一声道歉,我就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就会扯平。”
佩图拉博的表情正在破碎。
“我不该……试着杀死你。”
“还有呢?”
“我道歉。”
他深深地看着莫尔斯说。
莫尔斯瞥他一眼,笑了笑。
第二串烤肉自己架上了金属架。
莫尔斯倒给佩图拉博一杯温水,男孩接过木杯,低着头,在莫尔斯的示意中,坐在他身旁的草席上。
如果有死去的飞鸟,他会俯身,捏着下巴观察鸟的绒羽;假如色彩、长短、韧性全部恰到好处,他就将羽毛清洗晾干,粘贴在一张彩画或者一枚棋子的角落。
在极少数情况下,莫尔斯会前往离此地最近的城邦洛科斯,沉默地走过集市,观察居民的体态和神采。
尖嘴凿再次从男孩疲倦的手指中滑走,当啷坠落,如同狡诈飞鱼叼走饵料,赏给男孩一点幻想般的甜头。
佩图拉博一言不发,就连他时而无法抑制的愤怒都已遭到冷却与熄灭,冰冷虚浮的汗珠滚过他起皮的浅色嘴唇。
他紧盯着眼前的材料,尖嘴凿、锤子、刻刀、曲尺、锉刀……以及一块不成型的失败作品。这些器物被他眼睛的倒影所囊括,也使他不愿意去看见任何其余的事物。
既然佩图拉博没有提出要求,那就是他什么都不需要。
他拍拍沾了点灰尘的黑衣,走进周边苍绿的树林。
他的日常生活没有多少趣味,莫尔斯承认。他只是折断一些木材,削去嫩芽和韧皮,晾干用作柴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