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政绩，他只在乎他那些学生的命。
后方的教务处长见老校长似乎情绪不对，赶忙上前想要将对方扶下去。
但张兴文仅仅是随手一甩，不到四十岁的教务处长便踉跄几步，坐回了原处。
老人抬头，看着下方一二年级的学生，还有更后方低着头的三年级幸存者们，轻轻开口，声音却犹如在每个人耳旁响起。
“要活着啊，好好的活着。”
“都给我安稳的毕业啊！”
场内即将毕业的三年级们顿时泪流满面，佟古听到旁边一个女声嚎啕大哭，对方明明是一个干练爽朗的妹子，此时却哭的梨花带雨。
唐书桃此时再也没有那些骄傲、那些矜持，她只是一边哭一边道
“祝修文你个王八蛋，敢表白却不敢回来吗，呜啊……”
佟古怔了一瞬，那个掌握气感的祝修文居然死在了吗？
他始终抽离地活在同学之外，就是害怕这样一天，但看着周围哭的撕心裂肺的同学们，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如他们活得坦诚。
张兴文一番感叹之后，终于喝道
“三年级毕业典礼，开始！”
“来饮庆功酒！”
唐书桃擦了擦眼睛，第一个跑了上去，身姿矫健，她端起一碗酒便灌了下去，剧烈的不适让她咳嗽几声，但在校长不解的眼神中，她又端起旁边的一碗酒，给自己灌了下去。
“咳…祝修文的那一份，我替他喝了，校长，他……”
“没有食言！”
说罢，这个历来爽利的女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下庆功台，径直朝校外走了出去。
佟古看着她，只觉得她身上也充满了某种决意。
其他人接在她身后，挨个上去饮酒，砸碎酒碗，也有人替死去的朋友、恋人饮下庆功酒，将逝者的那一份责任和不甘，背负在自己身上。
佟古一直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饮完了，他还是站在原地。
张兴文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他看着下方身材格外高大的学生，眼里有着莫名的意味。
“这位同学，不想毕业了吗，还不来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