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承了一部分恒我所切割的“自我”,因此他从最开始就清晰的意识到了两条路——
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利完成“完人”之仪,从而离开注定没有希望的爱之道途、以“完美无瑕之躯”前往黄昏道途,担任柱神候补。
这也是恒我对他的期许。
既然爱之道途注定毫无希望,那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从中脱离,自然是一种爱。
而血天司也是足够聪明。
祂意识到了,假如自己没法完成“完人”又会如何。
——以“恨”的沟壑,来存储自己的存在。让自己在未来也不会被人遗忘。
就像是千古遗恨的暴君,其存在感必然远远胜过没能留下任何记忆的平庸国主。未来的人们甚至会讨论他,会研究他,会洗白他,会二次创作……会想想如果没有他,历史会发生怎样的改变,然后发现他们已然无法推演——因为未来的每一处细节之中,都有着他曾经留下的痕迹与影子。
月之子就是如此而生的。
“在月之子诞生的瞬间……你应该就已经意识到了吧。”
艾华斯轻声说道:“你变成和恒我一样的存在了。”
恒我创造该隐,就是希望他能够成就完人;退而求其次,恒我会希望“没有爱”的该隐,至少能够通过自身的虚无抗性来反抗虚无。
该隐创造月之子,同样也是希望他们之中能够诞生出完人;如果他们没能完成,那么他们注定为众人所恨,从而稳固了该隐的存在、让他能够有足够多的锚来对抗“无意义”的虚无化。
所以,血天司才不愿意将月之子们收为使徒。
——也就是说,当该隐创造出月之子的瞬间,他就已经做了恒我所做过的事。那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他终究不可能得到恒我真正的爱。就和月之子也无法得到他的爱一样。
这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因爱而身陷囹圄,因得不到爱而发狂,因无人所爱而无所顾忌。
他和自己的造物一样,他和恒我也一样。
从这一点来说——他甚至没有存在的意义。天生就已经踏入了虚无的境界。
“……我的脑袋很清楚这个道理,但我的内心无法接受。”
该隐轻声说道:“当爱不可得……盈余的爱就变成了恨。
“或许最开始是为了对抗虚无,但后来只不过是在发疯罢了。”
她难得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