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当权的21年里，领袖崇拜日益加深，政府的腐败低效却并没有得到改善。改组成民兵团的黑衫军高呼着他的名字，一部分登上与希腊、埃塞或盟军交战的前线，他们的战斗意志值得肯定，战果却是卑劣而低效的。
中午的日光里，墙角挣扎破土的青草在风中微微摇晃。周遭的房子里传来窸窣细微的动静，贫民区的远端隐约有些人声。
诺威齐看着王语，这只黑色的乌鸦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台阶上，一言不发。
他再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语，叹了口气，继续道：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在吹嘘自己所在的民兵团是多么受‘领袖’的青睐。”
“……对敢死队的成员而言，他们只是在做自由主义政府没有决心去做的事情。殴打和杀害社会主义者，焚烧洗劫劳工之家和社会党的总部，逼迫敌人喝下蓖麻油，这些都是很容易被当作能够拯救国家的狂热的爱国主义行动。”
——听到诺威齐的话，王语立刻想起的是这么一段话。
王语的心中闪过这些内容，稍微有些感慨，不过表面上依然没什么变化。
毕竟作为一只乌鸦，他没办法做出那么丰富的表情。
路边的台阶上，诺威齐将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疲倦地缩在那里。
王语不知道他刚才看到的老人在这些旧日的动乱里扮演了什么身份，但是王语知道，在十七年前共和国成立的时候，对于法西斯分子的整肃是半途而废、甚至称得上是无疾而终的。
因为谁不是法西斯分子呢？
算算年龄，在诺威齐出生的时候，没准就是法西斯主义正在意大利国内盛行的时候。
而要是再往前推，青年时期的诺威齐的父亲确实很有可能是一名“冲锋队员”。
在那些混乱的日子里，实际上是暴徒而非什么军队的黑衫军不受约束、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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