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女子表现的如此露骨,属实是有些过于浅薄了。
“陛下恕罪!”宁婉音福身一拜,微微低垂着眼眸,眼眶含着盈盈泪光,楚楚可怜,说出她三年前便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嫔妾心悦陛下。自知六宫百花争艳,嫔妾鄙薄之身,蒲柳之姿,不值一提。唯借助外物,斗胆以微末之技,博陛下多看嫔妾一眼。”
满屋寂静。
汪德贵都听懵了。满宫里也听了不少妃嫔们的情话,唯宁贵人您这话说的,只为陛下多看您一眼,真真是惹人生怜啊。
谦卑到尘埃里的爱意,听者生怜。
宁婉音却没有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帝王的怜惜上。
晓之以情,只是第一步。她靠“怜惜”,拉近与皇帝之间的距离,接下来才是关键。
“嫔妾愚笨,唯有一颗真心,愿为陛下赴汤蹈火。陛下喜欢什么,嫔妾就去做什么。从前如此,以后也如此。”宁婉音慢慢说完后半句,抬眸望向赫连祁,真挚而恳切。
她愿为陛下手中剑,掌心棋。
让皇帝知道,她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赫连祁如一汪平湖的眼瞳,泛起一丝波澜。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小女子……
向他表忠心?
啧,有点意思。
“莲蕊,把我带入宫的那幅《寒梅图》挂上,挂在最醒目的地方。再把我的玲珑棋摆出来。”宁婉音吩咐道。
莲蕊领命,去箱笼里找东西。
假装癸水来了?
癸水来了本该及时撤名,她没及时上报就是失责,必定受罚。而且一旦被查明造假,欺君之罪更是难逃一死。
不妥。
不妥。
排除了十几条难逃一死的自救方案以后,宁婉音确定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投靠皇帝。
但宁婉音没有靠山。
杀了她,皇帝不会管,宁家不敢管。
在两位出身高贵的婕妤眼中,她区区一个伯爵之女,竟然排在了她们前头侍寝,必定觉得十分羞辱。
假装太过欢喜激动的一时不慎摔断腿?
些许皮肉之苦她可以忍,但如果陛下继续留下来呢?难逃一死。
热雾袅袅。
宁婉音端坐在浴桶里,思路格外清晰,寻找自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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