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苏木对他打招呼时的那张有控制性的笑脸。
让张怀谋心中一顿。
身为一个大导演老艺术家，并且还是京城电影学院的教授，对于一个人的细节观察力，自然是远超常人的。
科班出身的都知道，无论是演员，还是导演，都需要一双观察入微的眼睛。
在戏剧这个专业当中，没有学会观察的人，是会被定义成没天赋的。
足以可见其重要性。
观察万事万物，才能从点到线，最后从线看清整个面。
这是一个整体的框架和逻辑。
所以，张怀谋这种大师级别的导演，其实每部戏的试镜是从第一眼见到演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是他暗中观察，没人知道罢了。
一个演员对一部戏是否用心，上心，有慧心。
那是从进入组的一刻就能很好的体现。
或许大部分人都是中规中矩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有一些人，却是例外。
而当下的苏木，就是其中之一。
在外人眼里，苏木现在就是一个穿着西装帅气的迟到顶流，甚至即将还要被骂。
然而，张怀谋看到的却是不同。
他看到的，是苏木的逻辑，和对剧本框架的理解。
苏木的发行是个大背头。
复古的西装是深蓝色的上宽中窄，这种款式，仔细查一查就知道，是2000年前后才开始在内地流行。
大多都是当时对外开放，那些下海经商的那些暴发户穿的外贸进口货。
胸前插着一块丝巾，很老土，但很惹眼。
手表是大金表，没有领带，只有敞开三个扣子的衬衫。
从头到脚，似乎就不是这个年代的时尚造型，虽说苏木穿起来完全能让人忽略那种土气的感觉。
但在张怀谋眼中，这个造型就是剧本里，高启强这个人物的后期状态！
再加上苏木进来之后，那看似不卑不亢，却又控制着笑容的异样感。
有点克制的坏，深沉的狠，且不招掩饰的几分焦虑。
这特么不就是高启强和高起盛哥俩的感觉吗？
高手之间的过招不需要言语，只需要看你做了什么，表达出了什么，一切就完全在对方的眼里了。
张怀谋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他忽然开口：
“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