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雪,这家伙步履蹒跚,一步步隐没在白茫茫的一片。
后来程诺听一开始的那个茶摊摊主说,吴友德之所以落魄,是因为有个抽大烟的毛病,去烟馆被人摆了一道,身上的钱被骗了不说,屁股上还欠了一大笔,当时都差点被卖给人贩子。
幸亏镶了个金牙,自己给打掉后贿赂了打手,这才逃出一条命。
至于后来,听说去南方参加了一个什么什么军,那谁知道呢。
“大烟馆这么多,公家不管管吗?”
“嘿呦,我的爷啊,您是不知道。”摊主过来续上一壶水,压低嗓子说道:“公家自己都开着,哪管得着别人?”
这么好的主家,打着灯笼也难找。
拿上这笔钱,每个人家里至少能多割两斤肉,娃娃们身上也能换件新衣服。
好在老北平的泥瓦匠行业跟棚匠、红白喜事、木工匠一样,都有着自己的行规和聚集地。
在向街口茶摊摊主打听到消息后,很快就托人找到了顺义的一个包工头,手下带着十多个泥瓦匠,在附近颇有口碑,手下的活干得漂亮不说,价钱也合适。
摸摸新粉刷的房子,程诺很满意。
包工头有点不好意思,将头上的毡帽取下来,笑道:“那就提前谢谢先生了,以后还请先生多多替我们宣传一下,都是手艺人挣点辛苦钱不容易。”
“一定的,师傅你就放心好了,绝对替你们多宣传一下。”程诺一边答应,一边开始给人家结算尾款,马上就是三十了,拖欠人家薪资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除了基本工资之外,程诺又给每个人多发了一笔奖金,弄得师傅们是又惊又喜。
站在新租的房子前,程诺也是一阵感慨,两个星期了,他终于是能住进来了。
回想起当初,他原本想着是拎包入住,可等到他和文聪文慧兄妹二人当晚住进来时,完全跟想象的不一样。
晚上睡觉怎么弄都不踏实,总感觉屋里阴沉沉的,起夜上厕所还撞见几只黄鼠狼在院子里溜达,遇到人只是愣了一下也不害怕,在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从洞里钻出去。
“先生,怎么样,我和几位老哥们的手艺还满意吗?”包工头弯着腰,跟在后面客气道。
“手艺确实没的说,怪不得你们名声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