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翻身趴在床上,将衣裳掀了上去。
饶是时老夫人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那满背纵横交错的新伤旧痕惊得“啊”了一声,“怎的,怎的这样?”
那背上肌肤无一块完好。新伤皮肉翻裂,旧疾虽然愈合,但肉长得七歪八扭。有的地方深深拱出来,有的地方又凹进去,也不知是用什么利器才能弄出这样的伤来。
唐楚君极力忍住泪水,声音冷寒,“母亲,您看到了,妾室就是这样虐待侯府子嗣的。如此行径,还能指望侯府有什么光景前程?”
时老夫人颤抖着双手,说不出话来。心虚下,又是后悔又是惊怒。
温姨娘是她娘家人。唐楚君骂温姨娘是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岂非也是说她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自她嫁入侯府,时家族老们一直不认可她,不待见她,当着她面都经常冷言冷语说“娶妻娶贤”,不就是在敲打她?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府时,第一次见到唐氏的场景。
那时的唐氏也美得令人嫉妒,却脆弱不堪,神思恍惚,与这侯府格格不入。
自打换子之后,温姨娘见着唐氏,内心都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仿佛对方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在这里撒泼打滚,丝毫不起作用。
唐楚君高高在上驻立廊下,疏离又敷衍地朝着时老夫人行了一礼,“见过母亲,让母亲见笑了。儿媳以往过于懈怠,才让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在侯府里上蹿下跳。”
时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有种被指桑骂槐的屈辱感。
时老夫人想到这些,重重一顿手里的拐杖,“温慧仪,你闹够了没有!”
温姨娘闹这一出完全是因为刚才被时安夏刺激狠了。
一想到唐氏尽心为时云起铺路,有国公府的助力,有侯府上上下下的支持,时云起定能青云直上,她就嫉妒得面目狰狞。
温姨娘早就忘记,自己是个妾室。而唐楚君才是过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正妻。
只要唐楚君想,这侯府就轻而易举是唐楚君手中之物。包括温姨娘名义上的儿子时云起,也同样是唐楚君想要就要的儿子。
她美饰华服着身,端起国公府嫡女的架子,自有一股威严气度,“看来是本夫人太纵着府里姨娘,才养成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