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裴汀深沉地批着文件,深沉地看着手机铃声响起。
他深沉地接起电话,矜持道:“怎么了?是不是感激涕零的小裴非要感谢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深沉的裴汀怀疑自己大脑空白了一瞬,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可置信重复道:“你说裴曜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
电话那头的秘书又说了几句话。
裴汀脑子都麻了:“是他自己主动喝的植物营养液然后进的急救室?”
电话那头的秘书不知说了什么,裴汀脑子发麻得更加厉害:“还喝两袋?”
“他怎么不把病床头吊的那瓶输液水也给喝了?”
山里熠熠生辉的漂亮蝴蝶很多,没长成人形的油菜花时常一边喝着水一边同漂亮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僵硬在原地的裴曜听着幽采真心诚意的赞美,脑袋已经混成了浆糊,恍惚只冒出一个念头——对面的青年果然很美好。
说完后,秘书极其有眼色地退出病房,并且还妥帖地将病房门关上。
开玩笑。
再不出来他都能看到死机的小裴总脑袋上冒出的烟了。
水吧台上的裴曜一动不动,手上还僵硬地拿着空掉的水杯。
幽采却对着他有天然的亲近,心想怪不得裴曜能蹿那么高那么壮呢,喝水喝得咚咚响,果真是一朵油菜花。
他这会虽然心里高兴亢奋,但也没像上次一样贸然开花,克制地赞美道:“怪不得你长那么高,我有时喝水都不太专心。”
裴曜以为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就是那晚喝酒喝得头昏脑涨,时运不济碰上一见钟情的对象,然后在一见钟情的对象前扶着垃圾桶要呕不呕。
在病房的这些天,他一边偷摸着喷着新买的草木味香水,一边想着等病好了,他要开着他最心爱的那辆机车,沉稳而妥帖地带一见钟情的青年去海边看看星星和月亮。
他唱歌还挺可以,如果青年喜欢听,他还可以哼几句给青年听。
退出病房的秘书站在门口,唏嘘不已——怎么见个人还能脸红到脖子,裴总果然说得没错,这拽了吧唧的小裴总果真是跟纯净水一样纯情。
病房里是一片寂静。
野人裴曜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子,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