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有得吃就不错了,实在是不敢挑,挑了的后果就是饿肚皮。
这还不算,陈安还吃过不少时间的红苕藤。
红苕藤就是长在地上部分的红苕叶和茎,后世的城里人估计很多都没见过。
在蜀地,红苕藤历来是用来喂猪,人不吃的。
但为了省粮,老妈耿玉莲会将家里那五分自留地里的红苕藤割回来洗干净,下锅焯一下,捞起来密密切碎,再和用少得可怜的菜籽油炒过的泡酸菜、泡辣椒、泡姜同炒,做下饭菜。
这样的红苕藤,陈安吃完不到一个小时,就感觉痨肠寡肚,嘴里不住流清口水。
现在穷,不比后世,人们为了调节饮食,追求健康或是改善口味才吃红苕当粗粮。现在不单白天吃红苕稀饭,晚饭也是白水煮红苕片儿汤,经常连苞米面都不加,还是拌着泡酸菜吃,真是吃得人心(胃)里发烧。
陈安真是吃红苕吃伤了,以至于家里遭灾后,哪怕生活不如意,他也有十多年的时间拒绝吃红苕。
也许正是因为红苕与苦难关联,在巴蜀,“苕”是个贬义词,骂人“苕”,犹如骂人愚昧、落后、土包子。
但现在,看到这柴火灰里烧出来的红苕,他却又想起,这份香甜,也曾给他带来过不少美好的回忆,时隔多年,似乎还有些惦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周边连绵无际的山峦都一下子变得亲切起来。
就连自己穿着的大脚趾头跑出来透气的黄胶鞋和打着数个黑布、蓝布补丁的衣服裤子,都变得舒坦。
陈安其实也很想看看大山外面的世界,但现在选择出去,未必有待在山里混得好,毕竟,山里才是他真正熟悉的地方。
或许,在山里还能活得轻松自在些。
山里人羡慕城里人的便利生活,殊不知,厌烦了城里快节奏的喧嚣,同样有不少城里人羡慕山里人慢节奏的日子。
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归根究底,就一句话:这地儿安逸!
陈安决定就扎在这山里了,至于外出看世界,得过上些年再说。
何况,在这年头,山里山外,貌似区别也不是很大。
世人眼中的米仓山只是个多年没有摘掉贫穷帽子的穷乡僻壤,实际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