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彦冷嗤一声,道:“都说皇帝不差饿兵,从前挨过那许多回打,而今又想再来打,当人是傻子吗?京兆府虽姓裴,却也不愿时时倒贴,往那无底洞里把命也赔了罢?”
又冷笑道:“前头那一个坐龙椅时,还说打算嫁一个侄女去京兆府做拉拢,后来果然反悔,而今蔡州不是京城,赵家也今非昔比,真有诚意,听闻当今倒有个姐姐,不若发嫁了……”
他还未说完,一旁本来安坐的李训却遽然色变,喝道:“承彦!”
赵明枝有些诧异:“不是据说全数剿了吗?”
李训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盗匪哪里来的?”
李训将手中水囊放下,道:“此处已近京兆府,可按辖属,却归均州、邓州两地,你既有认识的人迁去京兆,不知有无听闻,彼处少有盗匪?”
赵明枝点头。
那裴雍虽然在朝中名声极差,可治事之才,便是提起一次就要骂他一回的吕贤章都不愿攻讦。
百姓虽不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哪怕处于乡野之地,都不怕夜行。
而等曹莽死后,京兆也复归裴雍,自此两地同一,井井有条,莫说匪患,连偷盗都少了。
李训又问道:“那你可知,山间盗匪哪里去了?”
赵明枝早从方才莫名情绪中脱得出来,听得说的是正事,立时点头,伸手去掰那干硬得掉渣的炊饼,一面慢慢嚼咽,一面想着沿途所见所闻。
她问题甚多,从前那急脚替答不上来什么,此刻遇得面前两位,卫承彦暂且不说,至少这李训李二哥,对西北一地,应当是熟稔得很。
跑了已经大半日,他根本不用去翻看舆图,似乎闭着眼也能找到路。
实在是很难挑出毛病。
曹莽还在时,就把凤翔扔给那便宜义子去管,据闻他甫一接手,旁的不理,先抓流匪盗贼,一时治内风气为之一肃。
同一州属,为何靠西的就如此荒凉?
她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按理京兆府同翔庆位于西面,这一二年间,光我晓得的就有不少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