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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枝却不知道自己那些个全然出乎本心的行事同说话,会被护卫们看得如此重。
但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众人态度变化。
刚出发时,护卫们对她虽然尊重客气,却也疏远,其中还有些若有似无的隔阂同不耐。
如今只过了短短一两日,他们就热乎起来,不仅行路时会特地挑出温驯稳妥的马匹出来,甚至负责在前头开道的先到驿站之后,还会专门让驿卒给找细棉厚布,帮着赵明枝把马鞍给厚厚裹了起来。
然而饶是日夜兼程,无人喊苦喊累,可路还是越来越难走。
初时还能日行三四百里,后来变成二三百里,越往北,路上流民越多,甚至好几次都同盗匪擦身而过,至于沿途的驿站补给也越发变少。
等过了邓州地界,按着路程,本当到驿站换马时,一干人等终于遇到了一桩最始料未及的事。
驿站大门敞开,当中狼藉满地,空无一人。
不过无论如何,两府的态度给了赵明枝些许慰藉,她小心将诏书收好,学着旁人的模样,靠着墙闭目养神起来。
才休息了不过盏茶功夫,驿卒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急忙同那领队道:“官人,此处规制太小,只能换出马匹二十,此刻已经安排好了。”
看着诏令上的中书舍人范铭起草录黄,同平章事孙崇签书,中书确印,参知政事吕贤章草校,天子大印,赵明枝表面如常,其实脑中念头已是反复翻涌。
她从来以为两府内多是投降派,毕竟人人喊着迁都,尤其只差把赵弘提溜去泉州、漳州的杨廷。
偏偏这诏书上,杨廷签得最前。
难道说,他们内心其实也不愿降,只等着有人敢于踏出那一步。
做不到中流砥柱,却能顺水推舟?
想不清楚。
再那诏书内容,原是发予安西节度使裴雍,着其派兵北上救援徐州的诏令。
而翻转这一份诏书,后头咣当一声,掉出一块方形金牌。
是调兵金符。
赵明枝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这番出行肯定瞒不过那些个老狐狸,而他们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难得。
谁知道这一个個的,嘴上喊着决计不能调兵,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