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才人提笔蘸墨,在纸上依次写下几个名字。
“项美人因贵妃在酒水里下药殿前失仪,从此失了宠,几年了都没再见过皇上;罗美人被贵妃害得失了个孩子,从此再难有孕;玉才人的话,她左脸上那道疤就是贵妃所为,如今又更添下药之新仇……”
“不对,只有她们联手,胜算才会大些。”
笔尖的墨滴在纸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墨点。
苏才人忽搁下笔,拿起桌面上那张随手写了字的纸放在烛火上。烛火烧焦了纸张的一角,灰黑的边蚕食着剩余的纸张。
她随手把它往瓷盆里一丢,不多时,纸张便化为一点黑灰。
“既如此,那我便也助她们一臂之力。”
“以静制动不如先发制人,”苏才人笑了笑,“我父母终究不能长久地住在郁家的宅子里。”
窗边梧桐树上的几片叶子在风雨里相互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一声声叹息,哀叹着它们的无知。
玉华宫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还有几片从半开的窗子里钻了进去。
“真假又如何?”贵妃道,“左右这信上写的,十之八九都是对的。”
“娘娘意欲如何?”
贵妃不答,只道:“本宫看院子里的芍药看腻了,你让人把它们都拔了。”
“本宫管他,”贵妃冷笑,“镇国大将军的嫡出女儿,种牡丹还是种芍药,他可管不着。”
秀玲见贵妃变了脸色,急忙应下,退出去了。
院子里光秃秃的芍药花萼依旧缩着身子,竭力想要在愈发寒冷的秋日活的更久一些。
芍药花已经全都落了,光秃秃的花萼变作一种灰绿混合着枯黄的颜色,在秋日的风雨里摇摇晃晃,似乎即刻便要倒下。
“你看,芍药花落了。”贵妃道。
“如今已是秋日了,芍药自然会落,”秀玲仍把窗子关上,“等到来年春日,新的芍药又开了。”
“来年,种上牡丹。”
“可皇上……”秀玲有些犹豫。
她把手里的纸张递给秀玲:“你也看看吧,苏才人刚传回来的。”
秀玲看了,问:“娘娘难道真的相信苏才人?这信未必是假的,可也未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