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拿了那好多好多银子,”母亲摸摸她的头,笑道,“我良心不安,睡觉都睡不安稳。”
玉才人道:“我不想以后做了什么愧疚事,每每想起都寝食难安。”
“您若一直都这样想,那您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阿雪端来水盆,用布巾一点点擦去玉才人眼角的脂粉。铜镜里,又映出一张原原本本的面容来。
“子女在外,父母希望他们平安,父母在家中,子女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够安安稳稳地颐养天年,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玉才人坐到书桌边,提笔,照着原来的回信写下了一封大同小异的,只是删去其中易被引申为“大逆不道”的言辞。
“那令尊现在如何?苏姐姐可需要银钱打点?”
苏才人摇摇头:“多谢玉妹妹的好意,我前些日子才刚应下贵妃替她做这等事,她已把我父亲接到她家在城郊的宅子里头去了。”
“如此……”玉才人垂眸沉思,又问,“那郁贵妃想从姐姐这里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情?”
“苏姐姐,你且等我改一改信中措辞,再装作无事发生,把信传出去,”她拉着苏才人的手,“这信中须得有我的把柄,苏姐姐你才能取信于她。”
苏才人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玉妹妹如此,我真是万死难报。”
“说什么死不死的,一点都不吉利,”玉才人笑道,“我家中亦有父母,他们若是如此,我……大抵也和苏姐姐一样。”
苏才人抹着眼泪:“我父亲还没开始招人动工,郭州牧便派人下来巡查。发现只剩一万两白银之后,就非说我父亲贪污,把他抓到牢里去了。”
“我母亲领着我弟弟,前往州郡鸣冤。然而郭州牧一开始根本不肯见她。后来终于见了,却说须得等到来年开春才能重审我父亲的案子。”
“我父亲原本身子就差,在牢里待着,根本熬不过这个冬日,”苏才人拉住玉才人的手,“玉妹妹,我这也是急昏了头才做出这等子事,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苏才人道:“贵妃让我把玉妹妹你的消息事无巨细地传回去,若再能拿到些把柄就更好了。”
“贵妃娘娘她还真看得起我,”玉才人冷笑,“她既是打定主意要对付我了,也不多这一封回信。况且那信中所言之事,说大虽大,说小也可小。”
玉才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