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也不推辞,接下谢过。
“哎呀,簪子是戴的又不是放着的,”春兰见阿雪只放在手里,一把拿过,替她簪在她头上,“这样多好看。年轻小姑娘家家的,就要多打扮打扮。”
这话说的。
阿雪没忍住,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春兰姐姐你明明年纪也没比我大几岁,”阿雪勉强忍笑,“弄得好像你已经是宫里的老姑姑一样了。”
“唉,未老人先衰,”春兰幽幽叹气,故意放粗声音,“小明,过来,帮姑姑捶捶肩,这老毛病又犯了。”
说完,三人都笑了。
阿雪又想起,说笑过后,玉宝林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铜镜里自己的面容,许久不曾移开目光。
眼底沉淀着风絮似的迷惘与怅然。
她的眼尾用笔拉得长长的,微微往上挑,眉心也画了一朵小小的五瓣红梅。发髻里,满头珠翠,烛光如露珠般滑过绢花精致柔软的花瓣。
许久,她轻叹一声把镜子盖上。
门外,草地上落了一层露水,院子外面的石头层次错落地堆着,灌木从后面探出来,在风里轻轻摇曳。
阿雪把金簪从头上拿下来,用帕子裹着,藏在袖子里,往自己房里走。忽然,听到石头后面有一点压在喉咙里的哭声。
走近一瞧,却是钱宝林院子里的万香,蹲在地上,抹着眼泪。
“只是宝林原本月钱就不算多,加上上面的层层克扣,再送出去些,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况且,宝林家里的事和郁贵妃有些关系,若宝林一直这样忍下去,让皇上连后宫里有这么一号人都想不起来的话,日后……”
盖子被她随手放在一边,蒸汽腾起冷却形成的水珠在盖子里侧滑落,带出一点淡淡的药味。
“我觉得不妥,”阿雪道,“我总觉得怪力乱神之说不可信,更何况弄不好还会引来祸端。”
“汉代有一位卫皇后,就是因巫蛊之术而死。”
“我也是这个意思,”春兰一面把药盛到碗里,一面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虽然才入宫,行事却是个有章法的。往后再遇着事,我也有个商量的人来了。”
“姐姐过誉了,”阿雪道,“姐姐是想找我商量宝林娘娘的事?”
春兰叹了口气:“我想你也听院子里的丫头们提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