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晚的时候了,竟还有人唱曲儿吗?
听声音,似乎就在这不远处。
或许,是崔县令私下养在府上的吧。
阿雪止住脚步,心知不好再往前走。
正要往回转,忽见着两侧褪色的朱红格子窗上密密地爬着好些碧绿葱郁的爬山虎,卷曲的藤蔓从叶子后面钻出来,在冷冷的空气里微微颤抖。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方才来的时候,这里有这些东西?
风骤起,天边坠着的星子暗了几颗。
云浮动,地上惨白凄清的月光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吱呀。
木窗开了。
一片漆黑,像一只半阖着的妖鬼的眼眸。
阿雪忽觉一阵心悸,慌忙欲逃。
脚步却像被什么东西黏在地上似的,连半步都迈不开。
风里飘来一声轻笑。
霎时,窗子里的灯烛亮了起来。
火光摇曳,一只硕大的、流光溢彩的琉璃宝瓶一点点在烛光里显现。
瓶中,一朵妖冶的红莲含苞欲放。花瓣轻颤,仿佛美人妖异的笑。
空气里飘来似有若无的幽香。
这味道同荷花的香气十分相近,但又夹杂着一点冷冷的药香。像一张浸了水的面纱,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面庞之上。
风不知何时悄然止息。
明明四周空无一人,她却感到自己的口鼻被什么人捂住了似的,无法呼吸。
目光逐渐涣散,胸腔内的空气愈发稀薄,濒死的窒息感一点点将阿雪侵蚀。
眼眸最后阖上之前,她不由得想,她这是,遇到鬼怪索命了吗?
店家做的是小本生意,实在不敢惹、也惹不起。
“大人,商户们大多都被阿勇找过茬,若您有心追查,应当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雪柳掐着掌心,恨恨盯着阿雪,忽冷笑:“那明雪行为不检点,也是私德有亏。雪柳恳请姑姑将明雪一道除名,以保此次采选之公正。”
“阿勇的证词当真可信吗?那你今日腕上戴着的绞丝银镯子又去了哪里?你那镯子,好些人可都瞧见了,”阿雪又向崔县令道,“大人,阿勇平日里和李雪柳的表兄走得很近,在邻里街坊之间又素有无赖之名,时常收钱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