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李雪柳抱着臂,靠在一旁酒肆廊檐下的柱子上,挑眉轻蔑笑道,“一日,不,不到五个时辰,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个什么花儿来。”
“窃人之物以为己所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阿雪冷笑,“没想到李账房这种靠‘信’之一字立身的人,竟教出李小姐您这种女儿,当真是家门不幸、不幸至极。”
“明雪,你知道我平日最讨厌你什么吗?”李雪柳素来容不得旁人提自己和父亲半句不好,此刻被戳中痛脚,恨声道,“就是你这种酸溜溜掉书袋的样子!明明只是个穷绣娘的女儿,偏生整日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清高相,呸,恶心不恶心!”
明明大家都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大家闺秀,甚至她还比他们都要穷上几分,偏她成日里念书抚琴的,真是扎眼又做作。
现在竟还敢对她和她爹说三道四,雪柳恨恨瞪她,等着吧。
“巧了,我平日也最恶心你这种平日里不学无术,到末了抄袭剽窃、仗势欺人还倒打一耙的蠢毒之辈。”阿雪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雪柳,只淡淡从她身边走过。
“燕雀安知鸿鹄,蜉蝣焉比鲲鹏。与蠢人言,自费力耳。”
悠悠地,风里飘来这么一句。
“你!”雪柳气结,“明雪,你给我等着,来日方长,有的是你好果子吃!”
明雪的手指抚着篮子里用柔软布巾垫着的绣品,明明是平整细腻的针脚、光滑柔软的布料,却仿佛数根尖针似的扎着她的心脏。
她何尝不气、不恼、不恨?
阿雪垂下眸子,攥紧拳头。
但现在要紧的是做出明日参选的作品。
她答应过母亲,日后必定要成为京中女官,给那人一点颜色瞧瞧。
甚至,她连古人画作都没借鉴。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弄的,”张姑姑把刺绣递了回去,“只是,根据采选的规矩,作品同者取其先。”
远处湖畔杨柳依依,清风徐徐。
湖面波光粼粼,江心一点白月。
右侧题诗曰:
“一模一样,怎会……”阿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绣花样子、刺绣,都分明是她一笔一画、一针一线画出来、绣出来的。
为了让芙蓉看着更逼真,她一连三晚都在船上改绣花样子。
但张姑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