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辗转反侧,犹豫许久,方才不安起身,试探开口:“王爷……外头……”
萧驰野没说话,而是直接起身走向门外,闷声问:“外头发生了何事?”
他在朝中本就没什么交情深厚之人,自然不会有人大半夜还在他府里吵闹,因此,今日宴请的宾客都是为着面子出席,大部分吃完席面便走了。
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岔子才是。
姜止若有所思地瞧着萧驰野的背影,不自觉蹙起眉,他莫不是……担忧什么人……
刚才装睡,将她的不安置若罔闻,难不成,是在等她主动开口,给他一个由头?
还没思索出结果,外头下人回话。
“回王爷,晚主子醒了,现下正传膳,但府中近日忙碌,膳房剩下的食材也大多不适宜给虚弱之人做膳食,膳房的下人正张罗着给晚主子煲汤呢。”
萧驰野闻言,漆黑深邃的眸色中闪过一丝惊喜,片刻尽消,蹙眉道:“煲汤而已,为何如此吵闹?”
下人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侧夫人现下也饿了,正派人去要膳房给晚主子准备的栗米白合银耳羹,晚主子特意嘱咐,不要打扰王爷和王妃,侧夫人却不依不饶,像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还亲自跑去了膳房……”
他没有再往前进,而是直接坐在了餐桌旁,遥遥望着床榻上的女子。
“本王今日,不在此留宿,王妃不必如此。”
也就在赐婚的三日后,摄政王萧驰野进宫又求了一道旨意,将京中各大妓院的头牌都抬了回去,甚至还要了兵部侍郎的庶长女魏韫玉,被朝圣帝封为摄政王的侧夫人。
如今的摄政王,可谓是春风得意。
姜止思索着过往种种,脑海中却出现了一道身影。
不知何时,姜止的妆容已经哭花,红盖头下的眼角,通红一片。
外头热热闹闹,拥着一人进入,屋门关闭,又隔绝了所有声响,可姜止却仿若如坠冰窟,身体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低低的啜泣声在这一方小世界,仿若被无限倍放大,如雷般涌入萧驰野的耳朵。
萧郎,此次,你又当如何?
芷新斋。
红绸高烛,凤冠霞帔,一女子坐在红幔帐内,规规矩矩地盖着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