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赵全就是个混混二流子,在家什么都不干,家里遇到杀鱼、杀鸡这些事都是许瑶自己来干,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看到萧羽复杂的眼神时,这才迟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当牛做马的许瑶,现在的自己还只是个小姑娘,应当见伤就怕见血就躲才对。
芦苇绳粗糙,勒的手指有些疼,许瑶心虚地避开探究的视线,干巴巴道:“你到底要不要?”
萧羽这才缓缓接过鱼,本以为他会问些什么,没想到眉眼一弯,笑道:“我这算不算是偷鱼贼?”
本以为她那小身板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没想到才不过两天就又见面了,冬风吹得白皙的脸蛋泛红,眼睛里分明还挂着湿气,可目光已经格外清明,粉嫩的小嘴微张,像是没料到会被人撞见,有些惊诧又有些慌张。
萧羽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出来吓到她,毕竟刚才他看得分明,是她姐生了坏心,自作自受,这事儿怨不得她,只是惊诧于这小姑娘竟然有那样果断冷酷的魄力。
这还是许瑶头一回瞧清萧羽的正脸,相较乡下人的粗糙,他肤色偏白,眉如远山,眸色漆黑,五官生得极为秀致,这种人就算扎在人堆里也能叫人挪不开眼。
萧羽照做,眼看那条鱼还在活蹦乱跳,许瑶就重重地用刀柄在鱼头上敲了几下,手脚利落地刮去鳞片,清理干净,随后提着在冰窟里把血水涮干净,揪下芦苇扎成绳穿进鱼嘴里,递过去:“给你,回去烤一烤,撒点儿盐就能吃。”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许瑶眼梢微挑,她活了两世,虽然样子是个小姑娘,内里实打实是个成年人,对少年的窘迫并不放在心上,转身向河岸走去,在岸边那堆快要熄灭的野火旁停下来,从网兜翻了翻,双手抓起一条还在蹦跶的鱼走过来:“这条给你,他们抓得多,反正也吃不完。”
萧羽本不想要,但看着她冻得泛红的纤细手指,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村里没有人愿意跟他接触,偶然撞见都恨不得绕开走,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胆子倒挺大,丝毫不忌讳他的出身,鬼使神差般道:“你叫什么?”
她的嗓音轻润,甚至带着些娇软,任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纤弱的少女方才眼看着亲姐被淹死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