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之抬眸看了一眼那些亲戚,众人赶紧拱手。
蒋庆之颔首,然后问:“听闻你想进武学?”
张氏赶紧说道:“大郎只是随口说说,伯爷莫要动怒。”
“我动什么怒?”
蒋庆之看着棺木,“杨召是为国殉职,本伯知晓他的经历后,也颇为敬佩。”
瞬间,张氏泪流满面。
“夫君,长威伯说你……说敬佩你呢!”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抚慰人心的呢?
亲戚们都与有荣焉。
蒋庆之看着棺木,低声道:“你的名字无人得知,你的功勋永世长存!”
他回身,拍拍杨胜的肩膀。
“等你父亲的丧事后,便去武学报到。”
杨胜愣住了。
张氏抹一把泪,愕然看着蒋庆之。
蒋庆之再度颔首,随即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胜狂喜道:“娘,我要去武学了。”
随即他就跪下,落泪道:“爹,我要进武学了。”
张氏不敢置信的道:“这……这可是真的?莫非是我哭晕头了?”
先前尖刻的妇人走过来,亲切的道:“真真的,不信嫂子你问那位。”
张氏看向沈炼。
沈炼目光复杂的看着杨胜,方才他看到了蒋庆之的另一面。
这个对儒家下手狠辣的长威伯,这位把敌军尸骸堆积成山的杀神,方才竟然对着一个民妇、一个孩子如此温和。
而且不惜破例。
沈炼知晓蒋庆之不是作态。
沈炼点点头,“这位便是长威伯,他既然开了口,丧事过后就让孩子去武学。”
进了武学的杨胜,后半生就有了出路,不,是有了锦绣前程。
不用担心孩子的未来了。
张氏心中一松,此刻所有的精神仿佛一下就消散了,悲痛猛地从心底深处涌了起来。
她跪下,仰头嚎哭,“夫君,你在天有灵就来看看,看看大郎。大郎有出息了,他有出息了呀!”
对于未亡人来说,当心中重压一朝散去后,那悲痛就会如同洪水涌来。随后只能用时间去消磨它。把它从洪水慢慢变为小河,小溪,直至变成心中的那股潮湿。
而严嵩父子此刻却觉得自己要过的是一条大江。
那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