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的时候,李子妍又问:“你是不是化妆了?今天好漂亮。”
张希钰笑而不答。胳膊和背上的伤还在火辣辣的疼,但是忍忍总会过去的。
班主任方辰宇的课,张希钰因为昨天教过的知识点,一道题也不会做,被罚站走廊。张希钰觉得方辰宇这人挺现实的,眼里永远只有那些成绩好的孩子,对于她这样的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不过这样也好,她乐得自在。
张希钰觉得她的爸爸非常虚伪:明明也是职专毕业,读书时游戏打多了戴眼镜,不过在工地当个财务主管,却总是一副知识分子做派。打她的时候倒是暴露本性了,粗鲁、暴戾、不讲道理。
“职专!”硬而凉的戒尺狠狠抽在少女纤薄的背上,“他妈的老子辛苦工作,天天陪人喝酒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们娘俩?吃喝拉撒,哪样不要我赚钱?书不好好读,动不动就想放弃,你能不能有一点毅力?别人都能做到你为什么做不到!天天给老子考个四十多名、五十多名,脸都被你丢完了!工地扫地的老黄的儿子,去年都考上了浙大!妈的,晚饭别吃了!进房去,好好反省一晚上!”
“嘭”一声,门被关上,钥匙从外面反锁,最后出现在张希钰泪眼婆娑视线里的,是母亲的脸。
同桌李子妍是她的好朋友,两人成绩半斤八两,以前都是一起愁眉苦脸咬笔头做笔记。中间李子妍用胳膊撞了她几次:“怎么不听课?这么浪。”
张希钰都也不抬:“你别管。”
“不了。”张希钰看都没看母亲一眼,“来不及了,我出去买。”
这天依然是不想听课的一天。
这令她有些懊恼,早知道初中毕业去上职高,不仅不用过高中的苦日子,高低有个一技之长能找到工作。可这想法刚流露出一点,她就被应酬醉酒回家的父亲打了一顿。
张良伟拿戒尺抽她的背和手臂,操作熟练。这戒尺在她读小学时就买了,现在已经变得油亮油亮的。张良伟工作忙,管教她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必动戒尺。
张希钰忍着饥饿和疼痛,像一条死鱼似的,趴在床上,哭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们只是把她当做争面子的工具人,只是因为血缘关系不得不养着她,那她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
第二天一早,张希钰把化妆工具藏在书包里,又在校服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