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岸眉骨微沉。
他知道舒白秋有阴影,也做过最糟糕的预想,现在发现,对方受惊的反应竟是真的一次比一次更严重。
随行众人也都看了过来,有人想要上前,却被傅斯岸抬手拦住了。
原本尚显嘈乱的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傅斯岸倾身,直接把轮椅里轻薄如纸片一样的少年抱了起来。
“舒白秋,”
傅斯岸重复着对方的名字,沉声叫他。
“看着我。”
两人面对面,相距极近,男人直视着怀中人的眼睛,把自己的轮廓清晰地烙印在对方的瞳孔中。
“今天这里不会有人打你。”
傅斯岸咬字极稳,再清晰不过地告诉对方——
“是打你的人要来向你道歉。听见了吗?”
这位傅先生,好像真的每次都会说话算话。
这一夜也同样如此。
“今晚没事了,早点休息。”
说完,男人就离开了。
罗绒也退了出去,房门被没有任何声响地严实关上,温暖的房间里只剩下舒白秋一个人。
刚刚傅斯岸的话,可能只是随心抛下的一句。
但对舒白秋来说,却是如释重负般的安心。
舒白秋其实仍然没有看懂这回的新买家,但有一件事,几天以来舒白秋似乎一直在见证。
他的肠胃炎还没好利落,又被漫长的检查增添了疲倦,导致尚未褪去微红的眼廓一阵阵发酸。
哪怕没有受到任何刺激,只是半睁着眼睛,都会被惹得会不停泛出眼泪。
不甚明亮的车内光线下,少年的眼睫满是水光,始终湿漉漉的。
舒白秋迟缓地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微微紧绷的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放松了一点。
这间卧室并不是主卧,而是上午舒白秋从医院回来后短暂休憩过的那个房间。
隔壁才是最宽敞的主卧室。而傅斯岸正好在朝隔壁走,瞥见舒白秋,他转过身来,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入夜起了风,车外是呼啸的风声,车厢内却很是温静。
被周身的暖意一曛,舒白秋的意识不由愈加昏沉。
悄悄地,少年又缓慢地挪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