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的脚步声忽然停下了,屋子里变得寂静起来,寒风呼呼地吹着。
庄行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们被发现了。
那是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摩挲声,它大概有一双锋利的爪子和厚实的皮毛,还有能轻易咬碎皮肉和骨头的利齿。
庄行紧紧依偎在娘亲的怀里,不敢呼吸。
可是娘亲将他放开了,娘亲亲吻了他的额头,像是在和他道睡前的晚安。
她把庄行放下,独自面对着床外面。
庄行的后背接触到了冰冷的地面,他打了个寒颤,忽然意识到娘亲想要做什么,她好像...打算把儿子藏在这里,一个人跑出去吸引那东西的注意力。
别...别傻了,这事你搞不定的!
躲在这里多好呀,我们说不定还没被发现呢,你出去不是上门送外卖吗?
再等等那东西也许就自个儿走了呀,我的亲娘啊,别吓我,我心脏不行的。
庄行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娘亲的手指。
但他却发现自己内心在恐惧...恐惧之中又有一丝丝的庆幸...
人性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是一个道理,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娘亲帮他把那东西引开了,他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他有三个月大,已经能四肢并用在地上爬行了,他可以爬出去用哭声找人呼救。
这天地下还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事情吗?娘亲一定也希望他能活下来,她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活下来,才鼓起勇气,一个人去面对外面那个可怕东西的吗?
庄行努力地把这些想法抛到脑海之外去,他努力了好几次,却发现自己没办法狠下心抓住娘亲的手指,把娘亲留下来。
因为那东西弯下腰来了,它越来越贴近床塌,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庄行的鼻尖,那是死亡的气息。
他妈的,庄行你是个这么烂的人吗!
可他好像就是个这么烂的人,再发狠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匹夫一怒还能血溅五步,可婴儿一怒,就只能怒了一下。
他颤抖着无法动弹,怎么思考,这里都应该继续装睡。
虽然这么想着...但娘亲一点点往外挪动时,他却惊讶的发现,他本能地抓住了娘亲的手。
他没有进行任何的思考,只是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