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之突然正色躬身,向刘功曹深施一礼,沉声道:“那银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娃,被亲爹剜了双目之后百般折磨,最后活埋在银窖之中……”
“她在银窖里苦守了不知多少岁月,虽不是出自本心,我却不想把这些浸透了血泪的银子便宜几个黑心的狗官!”
“镇魔院的诸位大人为百姓降妖除魔、流血流汗,把这银子拿去贴补家用也好,抚恤烈士遗属也罢,便是多招些人手、多发些悬赏,让这世上少几个无辜亡魂也是好的!”
“什么?李家竟如此贪婪顽固,胆敢无视国法、藏匿不交?来啊,立刻查没其产业家资,以充府库!”
见齐敬之说的如此直白,谈及的手段更是粗暴狠辣,刘功曹怫然不悦:“真是荒唐!你师孟夫子就是这么教伱的?郡县诸公皆是清廉自守之人,岂会如此明目张胆、横行不法?”
年轻功曹横了少年一眼,略作犹豫还是将油纸包接下,嘴里似夸赞又似讽刺地说道:“财帛动人心啊,齐都头年纪轻轻,对官场上分润好处的规矩倒是熟稔得紧。”
齐敬之却摇了摇头:“不是官场规矩,是《大齐律》。”
“嗯?”刘功曹明显有些意外。
他当即收敛表情,不咸不淡地说道:“律条说的清楚,那园子既然已被李家买下,之后在里头挖出的东西,只要不是异常之物,便归李家所有。你让李家自行报官便是,哪里还需要本官决断?”
齐敬之嘴角噙着微笑,听罢立刻摇头:“大人说笑了,这件事一旦见了官,李家不死也要脱层皮。按照刚才这条,最后多半是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于老城隍审案时的威严语气说道:“李家隐瞒异常之物不报,合该依律严惩!那银窖中的财货早被李家暗中运走大半,更要依律追缴!”
“也罢,齐都头虽有打虎的勇力,到底年纪太轻、经验不足,我给你另外找个案子练手便是。”
齐敬之连忙摇头:“我这次是来销案的,李园地窟奇臭一案业已查明,这和李璜之死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刘功曹没料到还有此一说,顿时面露狐疑之色:“怎么讲?”
齐敬之当即轻咳一声,背诵道:“按照《大齐律》,若于官私地内,掘得埋藏之物者,并听收用。若有古器、钟鼎、符印等异常之物,限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