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之霍然转头,仔细打量了不远处的那具形如烂肉的无头尸体几眼,见其毫无复苏迹象,心中不由恍然:“原来不是银伥而是银煞!原来这个烛台才是婉儿的本体!”
少年忽地想起了什么,目光盯住镜子里小女娃的笑靥,心里五味杂陈。
“婉儿说过,每到入夜,她爹都会在床边点上最大最高的蜡烛,想必当时用的就是那个青铜猴子的烛台吧……对小女娃而言,那种安心和幸福的记忆堪称刻骨铭心,哪怕化为银伥、再成银煞,无数岁月更迭,依旧埋藏在婉儿心底,永世未能忘却!”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盏烛台,婉儿才没有被银臭和仇恨完全吞噬,依旧保留下一分善良天性。”
“只可惜,真正的婉儿早就死了,方才那个小女娃再怎么像她,也只是她死后被银臭侵染,从尸体上诞生的银煞罢了……”
默默无言间,青铜小镜再次回归了齐敬之的眉心,在他手里留下了一个银质的小巧烛台。
齐敬之盯着举托盘的银色小女娃看了片刻,口中轻声道:“燃!”
随着话音落下,一根略显虚幻的血烛出现在了烛台托盘之上,散发出殷红如血的光焰。
血焰暗弱、莹莹如豆,只能勉强将齐敬之笼罩在内。
少年被这血光照在身上,不曾感受到半点温暖之意,只觉冰凉透骨、五内俱寒。
他将整条胳膊都追着老妪伸进铁窗,同时点燃气血,将洗翅劲汹涌灌注在牛耳尖刀上,锋锐刀尖在白发老妪的眼窟中狠狠一绞,口中更是沉声喝道:“吾弟何在?”
话音未落,甬道密室之中忽地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欢悦刀鸣!
“怎么保不住?有婉儿在,有这盏灯在,谁也别想进来!”
老妪猛地将脸挤在铁窗上,两眼如窟、伤疤纵横,说不出的丑陋可怖:“白姐姐已经答应我,会让上头的园子永远荒下去,再没人敢买,买了也不敢住!”
“哼,看来你口中这個白姐姐也不是什么善类!”
青铜烛台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依旧保持正直,上头的血焰晃了晃就稳住,默默地继续燃烧。
白发老妪作为银伥,核心根本便是银臭,其威力却因灵魄面具的存在而大打折扣,最为难缠的血煞怨气又都已经拿来点灯,恰是其本体最为虚弱的时候,竟没能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