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太丰很有些愤愤不平,埋怨道:“老弟何其迂腐,早该一封手札递到镇魔院,将这鸠占鹊巢的异类剪除!缘何姑息养奸、使得家宅不宁?”
熊太丰话音未落,焦玉浪竟是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就听这小娃子语带讥讽地道:“典史老爷方才说了,那厮给家里办了不少事,想来不是不能除,而是舍不得!与这些个不足与外人道的好处相比,受些打骂又算得了什么?别说家里的铁戟没了,就是还在,嘿嘿……”
“后来有一天,我夜里偶然在书屋门前经过,里头竟有个老者高声唤我小名,说什么不见天日久矣,身上潮湿,还生了蛆虫,让我来日务必开门,把屋中书籍取出来晾晒。”
在座众人越听越奇,焦玉浪更是脱口而出道:“这想必是书灵,也有称作书鬼的。”
熊太丰登时有些恼怒:“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侯大人是故意跟本官别苗头……那位高人怎的如此霸道,为了等他,竟教南岗上平白多了许多条亡魂!”
这位熊县令如此义愤填膺,明显有在众人面前做戏的意思,若真是爱民如子,也不至于侯长岐一拦,就真个毫无作为,放任虎精为祸了。
齐敬之的眉宇间倒是当真多了几分冷意,若非孟夫子将董茂引来,只因这侯长岐的一己之私、熊太丰的糊涂拖延,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命!
当下就见这位侯典史咬牙切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侯某也就不瞒诸位了。那位高人……其实不是人,它说要来,我哪里敢说个不字?”
熊太丰一愣,张嘴又要发问。
侯长岐并不是故意要卖关子,先一步开口解释道:“家父宦海沉浮多年,没别的嗜好,就喜欢收藏古籍善本,撒手西去前留下了满满当当一大屋子。后辈子孙不肖,没一个爱读的,将那些书籍尽数封箱,再把屋子上锁了事。”
听了这话,众人都不免好奇起来。侯长岐好歹是一县典史,不知为了什么稀罕东西,竟甘愿在一个山野少年面前伏低做小。
齐敬之不置可否,却也不免生出了兴趣:“说来听听。”
侯长岐当即说道:“侯某是都城人士,月前家中有信寄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