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腊肉放到了孙儿碗里,嘱咐道:“练武的人都是大肚汉,你可得多吃些。”
齐敬之笑着应了,等齐老汉开始吃饭,自己也端着碗,闷头大口扒饭。
他边吃边嘟囔道:“孟夫子也说练武得多吃肉,咱家倒是时常能吃上,可也不多。以后我进山时走远一些,多挖几个陷坑出来,要是回来晚了,阿爷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闻言,齐老汉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孙儿,目光里有些忧虑。
只是他见少年正吃得香甜,也就没说话,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又夹起一只鸡腿放进了孙儿的碗里。
齐敬之抬起头,嘴里兀自塞满了饭,朝齐老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他同样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了对方的碗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阿爷,你也吃!”
齐老汉含笑点头。
对于相依为命、山里挣食的爷孙俩来说,能吃便是福,实在不必奢求更多。
细细想来,路云子淡忘的又何止是授业恩师?它甚至将自己的容貌乃至曾经拥有的人性都一并抛弃了,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以人为食的无面妖邪。
想到这里,少年的心里就有些烦躁,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回了自家小院。
在听师父传授经文的过程中,路云子心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无论哪一个对齐敬之而言都有极大价值。
“内炼是内养心骨?心骨又是什么?”
“物不平则鸣?这心骨,原来就是武夫的胸中意气?也可以是豪气、志气、骨气、恶气?哈!管它是什么气,年轻人哪有不气盛的?是了,师父得到这部经书时年纪已经不小,怪不得没练出什么大名堂!”
“路云子死时该有二十来岁,算是英年早逝,反倒是作为灵魄又活了一二百年。如此漫长岁月过去,它连授业恩师的容貌都淡忘了,却还记得那部残卷,实在是……”
想到这里,齐敬之隐隐有些感悟,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对这样的事情属实难以理解,哪怕附身路云子的残念,仍旧做不到感同身受。
“这两道刀痕丑是丑了点儿,但有它们在,倒是不怕轻易被人认出来了。”
齐敬之心里泛起这个念头,缓缓将面具戴上,只觉脸皮一紧,二者无一处不贴合。若不是那略显冰凉的触感,他几乎察觉不到面具的存在,昨夜那种深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