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早年发现的一段特殊时空,这段时空游荡在能够埋葬光阴的‘历史坟场’中,我称它为‘迷惘篇章’。我曾经依靠它,逃脱了许多次历史危险。一度以为它也是我的书页。”
这人说道:“人不免将侥幸视为才能——现在我就困在这里。”
在他那一代的洞真绝顶里,四十岁以内的绝巅都未出现过,他们这些追求极致完满的人,在洞真境界反复打磨,以期绝巅之后还能眺望超脱……
中山燕文舍道绝巅,楼约堕修魔君,陆霜河阻道于执、这几年才开始踏步……却是只有他,最后完成了旧愿,圆满成就。
黄袍仿佛卷来了北漠的风沙,身如猎豹一般绷紧……却只听得一声——
“我佛!”
那雷音塔上的降魔杵,正滴溜溜转。
老头穿着旧棉衣,拿着长烟杆,半蹲在空中,像是刚刚务农归来。身上晒得黢黑,额上皱纹深刻,汗滴连成了珠……瞧来人畜无害。
但那只做惯了粗活,以至于粗糙皲裂的手,只是反手一抓,便轻易探进了儒术瀑流里,将那条笑傲云天的黄龙抓在了手心,像探入泥水,抓了一条小泥鳅。
而后一仰头,嘴一张,丢进去嘎嘣几口,便嚼碎了咽下。
这是左丘吾所独创的秘术,【静思何惘】。
唯一的作用就是锁住他人修行。若非黄舍利心开菩提,连这尘网也是看不见的。
哪怕黄舍利临阵登顶的机会是百中求一,左丘吾也谨慎地将“一”抹去。而后眸光一挑,拼着被姜望冻坏一根手指头。也挑出一缕文气来——
普度降魔杵上黄面佛的笑脸,忽然间敛去了笑容。
霎时间佛光普照,在汹涌的儒术瀑流前,莫名其妙又机缘巧合地出现了一个小老头——这缘分本不存在,我佛强系之。
黄舍利满脸是血,却咧嘴笑看:“世间美人如美景,当登绝顶一览之!”
她以带血的手,抹去那些尘网,血淋淋的眼睛,瞧着那万般杀术。
左丘吾虽被姜望按在山河盘里,却也翻动春秋——
那菩提树下,忽然暗结尘网。
这文气黄龙负勤苦之重,巍峨于天海之间,一霎就翻过白日梦桥,扑向冻结意海的冰棺。
更准确地说,是扑向冰棺之上站定的黄舍利。
黄龙吐息,千万种儒家法术,如天瀑一般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