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蓝啜泣了起来:“可娘娘今日,还未入睡啊!因着雨势太大,奴婢想着今夜让娘娘早些就寝,就让厨房提前熬了娘娘服用的汤药。谁知,汤药在小厨房里煎煮到一半,那煮药的瓦罐就摔在了地上,碎得满地狼藉。”
林漪眉头紧锁,沉吟道:“许是风大,瓦罐没有放稳,被风给吹落在地了。”
“奴婢原也是这么想的,就立刻让人去厨房里收拾了。寝殿中本来几面窗子是开着透气的,奴婢先去将朝南的那面窗户关好。可娘娘却突然指着北面的一扇窗子说,有鬼……”
“奴婢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看,北面的窗外黑漆漆的一面,除了雨水再无其他。可娘娘笃定她看到了脏物,抖个不停,还抓着奴婢的手反复说,她亲眼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飘了过去!”
景蓝抹了把眼泪:“而今,娘娘害怕地缩在床上,不肯睡觉,也不肯吃药。无论边上的人跟她说什么,她都像听不进去一般。奴婢实在是没辙了,才来惊扰皇上和小主的!”
什么都是假的。
碰到切身利益的时候,涵养是假的,好脾气是假的,柔情似水也是假的。
“小主,刚才太极殿让人传话,说是皇上今晚来云雪阁,让您做好准备。”
“知道了。”林漪连眼皮都没有睁开,就这么闭着眼应承了一句,心里毫无波澜。
这要是给寻常人,怕是早就坐不住,高高兴兴地起身准备这儿准备那儿了。
如果她对蔚呈肃并不了解,一定会觉得,正值壮年的帝王意气风发,芝兰玉树。他是那样的有涵养,好脾气,充满了魄力又不乏柔情,简直满足了年轻女子对未来丈夫的所有幻想。
连她最初雌伏在他身下承欢的时候,对上他刀锋塑刻的轮廓,都会有一瞬恍惚。或许在某个不经意失神的片刻,她也被蔚呈肃搅得意乱情迷过。
可如今,短暂的情迷如泡沫幻影,转眼即逝。
她烦躁地将信纸放在烛火之上,任其烧成了灰烬,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动作。
此前刘太医说过,皇后乃是心病,是心魔控制着她的思绪念想,让她心生畏惧,郁结纵横。
现在,怕是距离那些往事发生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这位怯懦的皇后都开始淡忘了,所以才会令心魔再难影响到她。
可于林漪而言,却全无喜悦。
果然不能太早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