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门外,还在争执不下,一道尖酸的声音道,“他三叔,我说你咋这么死心眼儿呢?人焦大夫刚才不是说了嘛,你媳妇儿伤了身子,就是救过来,以后也生不了孩子了,还干不了重活儿,那她还有啥用?咱庄户人家,谁还能当躺炕上擎等着人伺候啊?”
“别怪嫂子说话难听,嫂子也是为你好,为这个家着想,别说咱家拿不出十两银子,就是有,给你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生个儿子不是更好?省的百年以后没人给你摔盆子打幡。”
原主死前,一定非常绝望吧?
他直起身,挣扎着睁开眼后,就看到一男一女穿着古人的衣服,正神情惊惶的躲闪着,像是被他满脸血的样子吓着了。
他跪的正前面,是五间宽敞的瓦房,许家村首屈一指的气派,但此刻,屋门紧闭,里头半点声响都没有。
“他媳妇难产,请了焦大夫来,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了,结果出血又止不住,人焦大夫说了,想救命得用好药,一副就要二两银子,想好利索,最少抓五副……”
看热闹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我滴个娘哎,啥药啊,就得二两银子?那五副下来,不得十两银子啊?有这家底,能娶俩新媳妇了!还得是黄花大闺女!”
这话说完,旁边立刻有人瞪眼接话,“都吃不上饭了,还娶啥媳妇啊?有那些银子,买粮才是正经,镇上粮铺的麦子,已经涨到十五文一斤了……”
这时,一道男人的油腻声音又响起,“老三,你二嫂那话,话糙理不糙,你也甭跪那儿磕头求了,你就是跪死在那儿,咱家也拿不出十两银子,你总不能逼着爹娘砸锅卖铁,去救你媳妇一个人吧?那咱这一大家子人,都喝西北风去啊?”
许怀义脑子嗡嗡的,是之前用力磕头磕的,原主太实在了,触地砰砰作响,血糊了一脸,却仍然打动不了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她得垂死挣扎一下。
土坯屋里,只有她和女儿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身上盖了条打满补丁的薄被子,之前生孩子时,身子底下垫着的干草已经被抱出去烧了,现在铺着床旧褥子,而她还在不停的流血。
有知道原委的,就撇着嘴指了指村头那套惹眼的大宅子,“许老二家的三小子,刚才那声就是他喊的……”
“喊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