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坐在她旁边的莫惟明低声说:“这不是进来了么?施无弃的预言不准啊。”
梧惠刚想说什么,报幕人便说出了下一个曲目的名字。她好像知道这曲子,立刻示意莫惟明安静下来。莫惟明便闭了嘴,看向戏台。
登上舞台的,竟是两个熟面孔:商与徵。
莫问君故,赤血苍骨淬青竹。
霞隐日暮,星辰本是无定主。
……
望舒盈又缺,寒酥归又别。
却道是,无关风月,与君生死有约。
“像一群小虫子在抖动翅膀,像花草树木在风里摩擦,像好多小鸟在说梦话,像好几团火陆陆续续燃烧。”
他们又望向彼此,然后同时摇了摇头。这个比喻太笼统了。而且他们想不出任何一种东西,能同时发出以上所有比喻的声音。
梧惠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但她又不想一路什么都不说,这太尴尬了。正当她绞尽脑汁地搜索话题时,莫惟明又主动提问了。
“这些天,你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吗?”他补充,“你现在的这幅身体。”
于是墨奕想了一下。这倒还好,让人觉得她像个寻常女孩。如果她脱口而出“很好”,就像在说谎似的;如果立刻说出“不好”,又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谨慎起见,莫惟明追问:“什么样的声音?”
“凭这张嘴是学不出来的。”墨奕说,“人的喉咙无法模仿。”
“那像什么样的声音?”梧惠换了种方式。
“无聊是什么感觉?怎么才算无聊呢?”
“就是……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干什么也都很没意思。”
“而且浑身难受,生理性的。”莫惟明补充道。
“我听到声音。”她终于回答,“很多没有声源的声音。我不知该不该回答。好像没有别人能听到,天玑卿也没有。可能只有我自己听得到。一般人,也会有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吗?如果是的话,看来大家的选择是无视它。从我来到现在,我从未见过有人自言自语。”
两人面露难色。很显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证明小姑娘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她甚至自己分析出了很多种可能,证明她的智慧与思路已远胜于许多人。
“很多书。而且到处都是。无论走到哪儿,都能从手边翻出一本。”
“是熟悉的蚀光。”莫惟明如此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