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退却了。”他说,“但并非因为恐惧。我必须回过头,告诉世人,我们其实存在着选择的权力。在我之前,仍有许多人已做出了非黑即白的选择。我想,我当是做出第三种抉择的人。当作出决定的那一刻,我便意识到——我也会是最后做出这个选择的人。”
“您是岔路口的第一枚基石。”
“他们站在我的身上,便可以看到更高一层的‘可能’。”睦月君温和地说,“至于如何选择,决定权依然在他们的手中。人们会装聋作哑,却不会真正视而不见。”
“你怎么确定那是一条正确的路呢?”如月君站了起来,“我的父亲,走向那里。”
“正确是相对错误而言的。任何一种选择,以及命运本身,都是无错的。”睦月君只是平和地抬起头,仰望着他,“我也从未说过,哪边繁花似锦,哪边荆棘密布。一切都取决于能走到这一步的、那个人的认知。”
雨完全停下,厚重的云散去了。光从云的裂隙间探入,逐步溶解它的边缘。金色的锋芒披在如月君的身上,连眼里的三日月都黯然失色。
“我不能让他走和他一样的路。”
“而他已在那边伸出手了。”
那究竟是援助还是抗拒,也只有真正站在那里的人,才有权解读了。
“我不这么觉得。”
“不必你这么觉得。”
如月君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你不必懂。因为,总有一天你自己会突然明白。”
睦月君伸出手,指向他所凝视的方向,又问:
“信息总是破碎的。它们拼凑起来,加之一些无端的揣测,就成了人所认知的事实。这个坏习惯,就连六道无常也逃不过。”
如月君不解:“为什么是坏习惯?”
“那些揣测往往与真实相悖。而你,是聪明的孩子。我唯独也有些放不下你,正因为你太聪明。”
“哈哈。不能是吗?”
睦月君手中撑起的,是如月君此生见过最朴实无华的油纸伞了。黄褐色的伞面看不出新旧,没有一点儿花纹,伞柄也不挂一点儿装饰。睦月君盘腿坐在他的身边,打坐似的。
“我以为会是其他人。”如月君又看向前方的宅院,“毕竟您之前不在曜州。”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