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
他身上传来奇怪的声音。也不晓得是从嘴里传出来的,还是浑身的骨头咔嚓作响。
“……讨命……冤,亡……死,暗死……”
栓子的喉咙里,像是无意识地发出诡异的字节。
那地上的豆子在忽然间颤动起来,一个接一个,炸得粉碎。
栓子……不,那业障鬼在倒念往生咒。
阿鸾忽然头疼起来,痛苦地捂着太阳穴,缩成一团,窝在最角落里。看来她起初果真是受了业障鬼的影响。豆子一个接一个地炸开,它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扭来扭去,缓缓地靠近他们身边。
眼看着阿鸾越来越痛苦,而那业障鬼却越来越近,山海心如刀割,目如火烧,拿剑的手抖得不像话。
……要杀吗?
他是指那孩子。
栓子妈直接晕了过去。
凛山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是个地道的驱魔师,但程度仅限于“驱”,若要“杀”,这么些年来,这事儿他还真没干过。
“这些只是试探罢了。我看他额上没有那道黑线,镜下也不曾显形,往生咒对他更是毫无用处。所以,这孩子中的邪,怕不是好办的那种。”
“您是说……?”
“鬼下咒,只能去斩除下咒的鬼,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喝了这碗符水,他若不吐出来,或者吐的少,就证明那鬼好对付;如果吐的厉害,怕是我也无能为力。”
碗儿靠近栓子的时候,他就显得无比排斥,全身上下震颤着。当寡妇把水给他灌下去以后,山海担心的事发生了,甚至更严重些——水刚下肚,就直直往上反。
当妈的冲上去硬是捂着他的嘴,水就从鼻子里往外冒。于是寡妇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把她拉到一旁,看着栓子的反应。他吐了许久也没停下来的意思,甚至吐出来的比灌下去的还要多。而在那堆不断涌出的液体间,掺杂了些许半消化的固体——这孩子将吃下的饭也如数吐了出来,弄的身上与地上到处都是。
一旁的人们都不敢吭声,直到最后,胃里头的东西都被吐空了。在栓子干呕的时候,竟然吐出了黄色的苦胆水。
山海走上前,翻开他的眼睛,又掀开他额前许久不曾打理的乱发,盯着印堂看了几秒。接着,他取出八荒镜,正对着栓子的面门照上去,毫无反应。
“不是邪气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