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葡萄糖,是琳娜从暧昧的军官手中得到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东西好,听说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喝几口,比吃东西见效快。”听得出,李有些舍不得。
夫人的东西,来得不容易,给这陌生的少年吗?
可琳娜看着章片裘的目光,告诉了李,她不是给少年,而是给章片裘。
“谢谢。”章片裘深深地看了眼琳娜,将葡萄糖瓶塞回了她的手中,“他喝点糖水是一样的,你留着。”
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总找借口和她握手,握住就要吻一下手背,或摩挲一番。
就这么将葡萄糖递给她,炙热的手不逗留也不贪恋,眼底亦无其他。
琳娜歪了歪头,大清国人的人都像他这般不好女色吗?
“李,你留下。”章片裘说道。
李听罢,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琳娜,等琳娜点头后。
“好。”他这才说道,指了指床上的少年,“把他绑起来吗?”
既然支开女人,恐怕是得下狠手吧,毕竟杀的是他的主子,李想。
章片裘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后,指了指枪。
不管潘尼兹去不去塔楼,小心点总是没错。
老外和中国人比城府,到底还是欠缺了些,而章片裘在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情况下,三十出头就评为副教授,且是这颇为虚头巴脑的历史领域,城府自然是有的。
歌舞厅的住宿在二楼,距离博物馆仅一条街,若仔细看,能看到塔楼上有个人探出了身体,挪动着一根长长的仪器。
“小声点。”章片裘说着,将她轻轻地往后扯了扯,窗帘拉了拉。
章片裘与李在歌舞厅呆了三天,琳娜不放心也好奇,今天酒馆客人不多,她抽了个空就过来。
如今看来,这传闻是真的,他真的会去塔楼盯梢。
“我也没完全的把握,只是既然布了局,就得步步小心,子子计算清楚才行。”
他交代了李,切莫走烟少的东边小路,要从北边绕一圈,打西边过来。西边那有个土堆,正好挡住塔楼的视野。
“果真有幕后黑手。”潘尼兹皱起眉头,骂了句,“该死的,看不清。”
他在钟楼守到了傍晚,让他抓到了。
可惜的是,远处的工厂下午三点就刮北风,四点开始排烟,五点,那浓浓的烟沉了下来,像灰黑色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