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那天,小姑娘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她,小脸惨白,明明病的十分虚弱,攥着她衣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阿骊,”江以清只觉肝肠寸断,摸了摸她的头,忍着哭腔叮嘱:“以后,阿娘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沈铡南不耐的敲了敲门,“节度使派的轿子已经到门口了。”见沈江骊攥着袖子不放,他沉了着脸骂了几句,小姑娘却跟聋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阿娘不哭,我们见面了,应当高兴才是。”沈江骊小心的擦去她的眼泪,把她瘦弱的肩膀搂进怀里,冲江以清笑道,“阿娘,你看,阿骊长大了。”
“是啊,我的阿骊长大了,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江以清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偏灰的眸子与江以清如出一辙,那种灰不浅更多的是朦胧,像墨在水中晕染的颜色,仿佛里头含着雾,逼一逼就能流出泪来。
沈铡南没有再给她们话别的机会,强行拖着人出了院门,庭院深、回廊几折,那道童音穿过重重院墙:“阿娘一定要好好活着,阿骊不会让阿娘等太久的!”
后面跟在沈二爷身边,在很多时候,江以清都想自我了解,可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跪在地上不断哀求她活着的小姑娘。
女儿每凄叫一声“阿爹、娘亲”都像寒针,针针扎在江以清的心上……
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儿,江以清最终认命了。
江以清回头,眼泪朦胧间看见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赤脚跑出来,因为害怕自己消失两只眼睛紧紧的粘着自己,她跑的极快,却被裙角绊住,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单薄的小姑娘跪在地上不断用力的磕头,好像磕上千万个,一切就会有改变的可能,“阿娘,阿骊以后不会生病了,会听你的话保护好自己……”
以前江以清常对沈铡南说“阿骊被我们宠坏了,又淘皮又娇气,说两句就要不开心。”可是眼下的阿骊非常乖,她没有大吵大闹,问阿娘为什么要离开,她说,“阿娘也要保护好自己……阿娘等着,阿骊一定会来接你回家的。”
后来,沈铡南剪断了那片袖角,强拉着江以清出门。江以清被拉的跌跌撞撞,快到院门口时,听见身后一道病猫似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