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戊的一分视线正好抬起。
蒸笼旁的蒸汽,方被人带出的风吹散了少许。
露出了这个青年腰间的一柄短刀。
一柄刀鞘老旧,样式普通的,应当是再寻常不过的短刀。
于是,王戊的目光顿住了。
老汉古怪着最近的人怎么都只点馒头和咸菜,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
熟练麻利地打开了蒸笼包起了馒头,嘴里还说着:“成,客官您稍等。”
透过从蒸笼中逸散开来的水汽,王戊看清了男子的侧脸。
那是一张很难用寻常的言辞来形容的面容。
说他英俊吧,但他的样貌中又混杂着一分胜似女子一般的清丽。
说他温和吧,却又没法道出他眉宇间的那分疏离与凌厉。
说他阴柔吧,可他的五官倒又莫名的显得棱角分明,英武非常。
总的来讲,虽然做不出什么准确的描述,但他应当是一个相当好看的男子。
身上的衣衫和挂饰看上去也价值不菲。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在一间街边的馒头铺里点两个馒头和一叠咸菜。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却在山间田埂里穿着锦衣华服劈柴挑水一样。
且不说这合不合适,至少让人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滋味。
而王戊的眼睛却在瞥了一眼他的相貌之后,便定定地停在了其腰间的那柄短刀上。
仿佛那柄造型普通的小刀,看起来比那个人还特别一般。
以至于王戊之后就再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视线。
只是旁若无人地审视起了那柄刀的每一处细节。
阳光有些晃眼,对于一个已经睡了小半天的人来说,这显然是理所应当的事。
于是王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接着懒洋洋地抬起了手,用那本该葱白,却被主人沾满了灰尘的手指,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虽然她自己总不愿承认这点,但她的所作所为,却通常都摆脱不了这两个字。
酒,她独喜欢喝香江的酌花酿,菜,她只乐得吃洛城的桂子鱼,至于面食,尝来尝去,她也始终忘不了那牙儿街的馒头的味道。
这些东西的背后几乎都有一段故事,虽然,她从来不会去主动提起那些过往。
难得有一天像今天这般的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