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注意力都在阴十娘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坐在地上晒太阳的许推背更为阴寒的目光。
顾留白当然注意到了这个胖子。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中年官员恐怕是时日不多了。
许推背可以容忍那些权贵将他驱赶到这种地方,他也可以容忍那些远不如他的人加官进爵,但他既然已经到了这种退无可退的黑沙瓦,那这个地方就像是他最后的窝。
他无法容忍那些大人物还在他的窝里拿他和那些弟兄的生死来要挟别人。
在离开这里之前,这种人毫无疑问会成为他发泄怒火的最佳对象。
陈屠已经被易容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文士,谁看他都像是跟着长安那些官员前来的大诗人。
但陈屠又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顾留白自己不让乔黄云帮忙易容一下,他为什么大摇大摆的满街乱晃,是生怕别人记不住他那张脸,还是记不住他那双眼睛?
从今夜开始,他或许能站起来了。
他似乎有些恍惚。
得知顾留白和裴云蕖见过了,且相处很融洽之后,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顾十五啊顾十五,果然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营帐外很冷。
这些年来,在阳关也好,在黑沙瓦也好,他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便绝不坐着。
或许最终真的会腐烂在这里。
但现在出现了顾十五这样的怪物,等来了裴云蕖这样的贵人。
然而周驴儿嘻嘻一笑,道:“十五哥之前怎么会认识她。”
陈屠突然就泄了气,因为他突然想明白,就算顾留白之前认识裴云蕖,这也是寻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一个边军的暗桩能直接和裴家二小姐搭上线,还能差使裴二小姐帮他干活?
落下的心却火热。
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负手而立,没有这样眺望远处的星空了。
许推背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他静静的负手而立。
听到乔黄云说裴云蕖竟然真的帮顾留白安排好了那几桩事情,陈屠的脸不用易容就显得很黑。
“他们以前是不是旧相识,不然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