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蔑一笑,再次看向何苒:“何姑娘户籍何处,在真定府住在哪里?”
何苒再施一礼:“小女子是真定人氏,家住旺泉胡同,家父名讳上文下青,曾任前礼部郎中一职。”
小姑娘声音清悦,口齿伶俐,这番话说得清清楚楚,她是何家女,她爹便是那位因为丁忧而赋闲在家的何进士。
不过,当锦衣卫带着这位东家走进来时,钟意再一次怔住。
来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上是一袭样式简单的绿衣绿裙,第一眼,像是个出门逛街的小家碧玉。
正在这时,一名锦衣卫快步走了进来,钟意问道:“何事?”
“大人,外面来了一人,自称是这惊鸿楼的东家。”来人说道。
大厅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就连钟意也怔了怔:“惊鸿楼的东家?”
他们是掌柜,和东家之间的关系,其实同掌柜与伙计的关系差不多少。
“请他进来。”钟意淡淡说道。
没想到,居然能见到这位神秘的东家。
因此,权力通天、消息灵通一如锦衣卫,也并不知道这惊鸿楼的真正东家是何许人也。
他们之所以会关注惊鸿楼,也只是因为那曾石破天惊的“惊鸿”二字。
就连真定当地的父母官,每每要摊派钱粮时,找的也是这惊鸿楼的两位掌柜。
“是,她说她便是这惊鸿楼的东家。”来人重复。
钟意的目光再次扫过那祖孙三人,老太太依然沉浸在要去京城给他相亲的喜悦中,而两位掌柜显然松了口气,就像是面对上门刁难的顾客束手无策的伙计,忽然听说掌柜的来了,终于能把这个烂摊子甩出去。
黑土和白云心中都是一沉,这是要带走太姥吗?
老太太连忙点头:“去京城相亲吗?好,好啊,去相亲,娶媳妇,相亲,娶媳妇!”
据说就是那位镇国长公主提议的,然而只实施了一年,便阻力重重,上至朝中重臣,下至村里的小地主,对于到衙门里更换契书再备案登记一事非常抵触,又有地方衙门上书说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去做这些琐事,不久,红契制度便明存实亡,到了第三年,便彻底取消了。
时至今日,本朝与前朝一样,鱼鳞册上没有所有人的名字,若是把鱼鳞册丢了,被捡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