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事,琳姐好气又好笑。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少女,现在一转眼,小女儿都有当时的孟时那么大了。
琳姐没好气的把白衬衫塞到孟时手里,然后狠狠的瞪他。
孟时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于是咧嘴对她笑。
琳姐对这个弟弟没有办法,而且几年没见了,现在一见面,几天相处下来,感觉却比以前还亲近。
打小就当半个儿子养,估计是上辈子欠他的。
“我去熬锅粥,如果你今天还不好,我就去得岚哥那里给你抓中药。”
孟时听到中药,脑壳更疼了。
那是真的苦啊,哪怕喝完了,马上往嘴里塞一勺白砂糖,也还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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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一身汗,去浴室冲了一个温水澡。
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
孟时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我还以为你死了。”
“还没死,还没死。”老爹还是那样莫名其妙的乐观,对于孟时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听你姐夫说,你阿爷走的那天你哭了。”
“嗯,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孟时确实是流泪了,没什么好否认的,这不丢人。
“我死的时候,你会不会哭?”老爹在电话那头问。
孟时小时候幻想过,常年不在家的老爸是当兵保家卫国,或者是秘密特工、超级英雄。
但据孟时了解,他就是一个流浪歌手,一开始走南闯北,现在流窜在大西北一带。
老妈说他外出打工,真的是抬举他了。
外出务工的人是想让家变的更好,而他这种人爱的只有他自己。
他和务农的大伯二伯虽然是亲兄弟,但仿佛隔着一个时代。
国家在那段时间里进步的太快了。
这种精神和物质一起跃进式的发展,在阿爷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之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还是晚点死吧。”面对他的问题,孟时语气很平淡。
“哈哈,看来你还是在乎我。”老爸总是莫名的乐观。
“你先让我缓一缓。”孟时说道。
参加葬礼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人累,心也累。
孟时现在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良载师公的吟唱在耳边响起,然后是麻衣、草环、白帽,一路随风飘洒的引钱,还有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
阿爷九十一,无疾而终,这是全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