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的天真让萧锦玉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十几年前,族中的姐妹聚在一起吟诗笑谈,五六岁的玉璇就和这女童一般大,总是拉着她要出去游玩,去见识那些名士们的风采。
“不怪。你叫什么名字?”情不自禁的,萧锦玉蹲下了身来,让小女童能平视她的眼睛。
“姐姐,我叫阿沅,这是我阿娘!”小女童高兴的指着身后的妇人道。
萧锦玉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妇人,与上次街上偶遇时妇人憔悴的面容不同,今日这位妇人面色红润,眸光流波,朱唇洇红,梳着朝天髻,身着水绿色冰绢覆纱曳地裙,看上去容色竟是更靓丽了几分,尤唇边含笑,让人更生亲切之感。
上次初见,萧锦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记忆,想来是原主对这妇人心存感恩之心,故而心中流淌着一丝温暖善意,但她并不知道这妇人是谁。
正在疑惑之时,妇人便率先开口了:“上次街上偶遇,得娘子指点,睡前以热汤泡脚,多年的失眠之症方才缓和了一些……”说到这里,她抬手十分恭敬的向萧锦玉行了一礼,“小妇人原是陈郡袁氏的嫡女袁如婧,今嫁与了范家,娘子可称我为范袁氏,也可唤我如婧姑姑……”
“你原是陈郡袁氏中人,我的外祖母是你的姑母?”萧锦玉问。
“是!”妇人回道,眸中忽而流露出几许愧色,“而且如婧曾经我与你的母亲萧鸾乃是手帕之交,情同姐妹,自那一事之后,阿鸾远走他乡,如婧愧责不已,故而才落下了这多年的失眠多梦之症。”
妇人说到这里,凤凰的脸色已是大变,不禁问道:“何事令你愧责不已?你知道什么?”
涧西胡同深处那座偏僻的早春院便是娘子新买的住处,发生了今天这事,看来娘子并不打算换地方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了。
没有牛车,三人疾步向前走着,索性路程倒不远,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到院门前。
“不错不错,那才是真正的百年世族才能养出来的士族气质,名士风度,那位萧九娘与之相比……差太远矣!”
听到这些议论声的萧九娘更气,恶狠狠的瞪着萧锦玉咬牙切齿了一句:“你等着瞧!”便羞臊掩面离去,一众贵女也羞愧的散了开。
阿秀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在看到萧九娘眼中那种似要将人毁于一切的怨毒之时,也禁不住有些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