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婢女快步过来,裙摆浮动间隐现大腿上绑的短刃,这是个行伍中人。
谢希暮的脸色冷了下来,“都说了多少次,在府中得喊我姑娘。”
晓真脚步一顿,半跪下来,“姑娘,奴错了。”
谢希暮瞥了眼暗处,那儿的人影已经没了。
晓真垂首,“姑娘,人早走了。”
谢希暮拢了下身上的衣襟,“起来吧。”
晓真和阿顺都是谢希暮的婢女,只是前后者不同,阿顺是谢识琅给她的,晓真是她捡来的。
“姑娘方才为何要让阿梁瞧见你和董嬷嬷之间谈话,不怕引起谢丞相怀疑吗?”晓真不解。
谢希暮抿直的唇线松动起来,“就是要让他怀疑。”
“他现在人在哪儿?”
晓真:“祠堂,还跪着。”
谢识琅视她为亲侄女这些年,今日却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定是自觉无颜面见祖宗,才跪了这么久。
谢希暮眼眸微转,晓真看在眼里,询问:“可要去祠堂?”
女子唇角深陷,“不用,先送碗粥去祠堂,说是我做的。”
晓真摸不清这位主子的心思,“然后呢?”
对方垂眼瞧着白嫩的掌心,“然后?然后…猎物就要乖乖进陷阱了。”
董嬷嬷听了这话,哭吼着造孽,竟然晕了过去。
谢希暮连忙带家仆将董嬷嬷扶下去歇息。
“好姑娘,莫哭。”
董嬷嬷也擦了把眼泪,却不甘心这样离开,拽住谢希暮的手,对男人喊道:“谢十郎,你若是敢不娶姑娘,今日之事,老婆子就要宣扬出去,倒要看你这丞相之位坐得稳不稳当。”
十郎乃是谢识琅的小字,董嬷嬷敢犯这样的大忌讳,也要为谢希暮争个名分,已是奋不顾身了。
董嬷嬷着急,“姑娘,你糊涂啊!今日你与他那般了,日后要如何嫁人?”
谢识琅攥紧椅把手,视线不由落在谢希暮身上。
女子强撑着擦了下眼泪,“我没事,这辈子本也没想过婚嫁之事,日后去庙里带发修行也是极好。”
“你要走?”谢识琅深吸一口气,眸底好似一片深邃无垠的死水。
他养了小姑娘这些年,如今又与她生了叔侄间不该有的接触。
如何能放她这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