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躲起来啊。”杜五郎已经钻进了榻底，道：“快来。”
忽然。
“嗒”的一声，窗户被推开。
似乎有人跃了进来。
“嘭！”
什么东西猛地砸在榻上。
杜五郎身子一颤，惊得魂飞魄散，抱头缩成一团。
其后又是连接的打砸，最后随着一声撞门，有人冲了出去。
待杜五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从榻下探出头，只见月光从破窗洒进来，屋中似乎没了人影。
“薛白？你人呢？”
他轻唤一声，见无人应答，不免慌张起来。
“薛白……”
“可算回家了。”杜五郎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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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与杜五郎投靠李林甫才侥幸救了杜家，此举为忠臣直士所不齿。但杜有邻活都活下来了，此时醒来又能如何？
痛骂杜五郎便罢了，骂完了儿子是否还得骂薛白？骂过之后是否再有赴死的勇气？却凭什么该去死？
不如继续昏迷罢了。
之后被搬进院子的，则是柳勣的尸体。
主仆众人进了院子，栓上门，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听得最后一声暮鼓，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虽只离开四日，对于众人而言却像是时隔经年。
杜媗过来应道：“不必了，让阿爷好生歇养吧。”
“可笑。”
皎奴讥笑一声，自跃下马车，丝毫不理会忙碌的众人，双手环抱，立在一旁。
“慢些，慢些，送阿郎到正房。”
夕阳西下，暮鼓声中，无人看到杜有邻眼皮不自觉地微微抖动了一下。
薛白摇了摇头，道：“人之常情。”
他看得懂杜有邻之所以还不醒的原由。
反而是皎奴正霸占着软靠，淡淡抬眼扫来。
全瑞只当没看到皎奴，轻声唤了杜有邻两句，见其头上还出了细汗，不免担忧，问道：“阿郎许久未醒，可要请大夫来诊治？”
“哎，又不是阿郎要趴到雪地里让人杖刑的。”全福不由嘟囔道。
他是管事的全瑞的儿子，几代人都在杜家为奴，这次被拿入大狱，父子二人捱了刑，却是死活不能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