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抬头看了看天色,叹息道:
“住在这里的兄弟,哪个还有心气斗志?他们不是乐忠于斗鸡走狗,就是玩些散乐百戏,与其说是一帮皇子,不如说是一帮伶人。”
“伱可别忘了,父皇也是五王宅里出来的,并未因此而稍减他老人家的英明神武,”李琦脸色铁青道:
“你这是掩耳盗铃,你该不会以为,父皇猜不到是你在背后怂恿大伯吧?”
李琩转头看向其弟,眼神轻蔑。
“你啊.......”李琦那张英俊的脸庞,露出苦笑:
“呆在十王宅,也不是哪都不能去,外出狩猎,寺庙祈福,亲戚家转转还是可以的,不至于将人憋疯,与其说我消沉,不如说你才是颓废,出去了能干什么?你还能去朔方担任节度使不成?”
李琩笑了,他从来都不会试图以自己的观念去改变别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妄想着改变他人,你连自己都改变不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由为何物?李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起身道:
“听说你新驯了几只斗鸡,千秋节上,能不能斗过神鸡童?”
“有一只黑将军,铁距银钩,有一战之力,”说起斗鸡,李琦兴致就来了:“阿兄若想押宝,可押这只。”
李琩笑了笑,就这么走了。
斗鸡之风,在当前可谓空前绝后,因为李隆基属鸡,而且从小就喜欢斗鸡,上有所好,下必行焉。
诸王世家,外戚家,贵主家,侯家,倾帑破产以购买斗鸡,好的斗鸡价比千金。
皇宫内本有五坊:一曰雕坊,二曰鹘坊,三曰鹞坊,四曰鹰坊,五曰狗坊,以闲厩使押五坊,以供时狩。
闲厩使属殿中省,多由宦官充任,如今是王承恩,后来李隆基又加了一个鸡坊,鸡坊使就是神鸡童贾昌。
........
一个亲儿子,要过继出去,这么大的事情,李隆基不可能不找太子商量。
因为太子也是君,储君是副君。
李琩前脚离开盛王府,太子后脚就入宫了。
殿内,李绍望着那卷来自宁王的奏疏,目瞪口呆,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内心完全无法消化这道信息。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过继李琩这种惊世骇俗之事,多半圣人与宁王私下肯定商议过,而且已经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