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布耷拉着脑袋,委屈说道,“回家主,车已备好啦。”
刘兴哈哈大笑,两人驾雪而去。
汉历340年,十月三十,初晨,刘兴乘雪入郡府。
寒侵老木,初冬哮喘多发,刘兴乍闻此事,一病不起,数日休养,昨日方才下床!
此刻,刘家南城祖宅青禾居,气暖屋崖,地龙漫卷,屋内植被翠绿,全然没有初冬景色。
所以,继承祖宗遗志光耀门楣这种事儿,他想都不敢想!
他刘兴只期盼此生能够托父亲与爷爷的福荫,将凌源这一亩三分地儿经营妥当,子子孙孙衣食富足,这也不算辱没了祖上英明。
所以,为了这份族业和执念,刘兴这些年脏事恶事没少做。
正是凭借这股强势与高压,以刘兴为首的凌源刘氏家族,几十年来始终把华兴郡牢牢掌握在手中,肆意压榨着、挥霍着百姓们的血汗。
而今,刘兴上了年纪,本打算年底便不理家族事务,潜心养老。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几日前,凌源县张家村除却几个在外务工的青壮,村中四十三户一百三十九口被屠杀的一干二净,当日下午,华兴郡守应知派去调查案件的郡卫长孔武,便发现了二儿子随身携带的那块睚眦羊脂玉,随后,在一股莫名力量的推波助澜下,整件事闹得是满城风雨,本就对凌源刘氏敢怒不敢言的华兴郡百姓,渐成人声鼎沸之势。
刘兴自己本事不大,但极其擅长审时度势,他借家族两朝帝师之余望,外投曲州江氏这棵参天大树,内联华兴郡内大小豪阀,稳坐凌源县令之位,兼达四方之众,囊括凌源之资,声势浩大,威名赫赫。
就连那华兴郡郡守应知,也是刘兴父亲刘藿的门生故吏,见到刘兴也必须先俯首作揖,尊称一声‘师兄’后,再恭恭敬敬的议论公事。
在他的主导下,华兴郡大大小小的世族豪阀聚沙成塔、报团取暖,他们尊刘氏为长,几乎垄断了华兴郡全郡的渔业、纺织业和畜牧业,形成了一股足以左右或者颠覆华兴政局的可怕力量。
脏事恶事做多了,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也就多了。
但是,刘家的事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不肯与刘兴同流的官吏与百姓,也只能选择隐忍不发,刘兴眼里容沙子但不容石子,他实在看不过眼的人,索性直接让下人暗中杀掉,最后随便给郡守应知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