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文书说到这里,询问道:“言毕于此,阁下知情否?”
那武者已有些心不在焉:“在下已全部知情,感谢上官解说。”
“不敢,证明在此,请阁下审阅,无误后请用印。”
那中年武者快速扫视一圈,旋即从领口拽出贴身挂着的铁牌坠,小心翼翼地将那牌子印在落款处,内力催动,便在纸上留下了印章字样。
“好。”文书检查无误,将证明双手递去,客气道,“劳烦垂听。”
“不敢不敢。”
中年武者收好通行证,却转身先向李白龙这边拱手行礼:“世兄久候。”
李白龙回礼道:“前辈慢行。”
那武者只是目光一扫,便从李白龙的气度与沐清歌的衣装上看出了分寸,他甚至不敢再攀谈几句,只是礼数周到地再度行礼,就匆匆进城了。
“李郎君今日回得早些。”
那文书吏将中年武者的入城记录迅速归档,而后绕桌迎上,脸上不再是之前公事公办的微笑,而是要热情得多。
“师门有事相遣。”李白龙微笑着向沐清歌介绍道,“这是本县李押司。”
“不敢不敢。”
李白龙常住临县,沐清歌是六扇门阿sir,进城手续即快且好。
及至牵马入城,沐清歌回头,尚能看到李押司在城门口揣手眺望,笑吟吟地目送。
她是京城名门贵女,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示好和热情,反而觉得李押司与那中年武者一板一眼的问答更有意思。
沐师妹回想着之前偷听到的细节,忍不住询问道:“师兄,之前那押司说织造总行招人,所谓‘指导生产’是什么意思?”
李白龙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就是打工咯。”
“打工?”
“做工。”李白龙解释道,“百花谷近几年特殊订单激增,一些简单的生产和质检环节需要武者深入参与,门中忙不过来,只好面向江湖招工……”
“那怎么叫做指导生产……”
“是我的主意。”李白龙闻言叹了口气,“十年锻体,十年练气,十年江湖,练得一身金刚神力,最后进厂做挽花工。虽然倒也赚得多,但太难听了,人家拉不下这个脸,你换个说法,他们心里就会好受很多。包括说让他介绍‘未来可期的子侄辈’,而不是说‘想赚你就来’,都是给人家留着面儿呢。”
沐清歌这才恍然:“师兄心地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