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几年,两个人依然很忙,聚少离多,景暮被景老爷子带着,该学的不该学的一样也没落下,性子也比景翊小时候乖顺许多,俩人虽时常觉得有所亏欠,但终究对这儿子还是放心得很。直到景暮五岁那年,冷月才又忙里偷闲生了个水灵灵的小胖丫头。
“干什么呢?”
突然被揉了揉头顶,景暮抬起头来,淡定地看了一眼他这个似乎永远不知道会从哪里突然掉下来的爹,抿抿嘴,没答景翊的话,却扬着那张写满了心事重重的小脸问道:“爹,妹妹有名字了吗?”
景翊与景暮对面蹲着,一手揉儿子,一手揉猫,笑得一片温柔,“有了,叫景萱,好听吗?”
冷月还是刑部捕班衙役总领,京里唯一的女官差,兼被京城万千女子嫉妒得咬牙切齿的景夫人,还是看不出那些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有什么好,还是一天好几回想要弄死那个总以逗得她脸红为乐的亲夫,末了还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最值得称为变化的变化,就是五月槐花压满枝头的时候,景老爷子的长孙呱呱坠地了。
景翊是一大家人里最后一个抱到孩子的,在那之前他怀里抱着的始终是力竭之后昏昏睡去的冷月,冷月醒来想看看那个被自己揣在肚子里养了大半年的小家伙,景翊才第一次在奶娘手里小心地接过那个大胖小子,抱到冷月面前。
小丫头的满月酒照例是在景家大宅摆的,满院子人一个比一个乐得热闹,唯独景暮窝在花园假山下,一声不吭地逗弄着那只被他从街上捡回来已有两三年的大白猫。
景翊能一眼看透朝廷里那些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们琢磨的什么,但对自家儿子,景翊立在假山顶上观察了半天,也只能看出这小子心事重重,毕竟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整日琢磨的什么,景翊早就记不清了。
“……”
孩子的名字是景老爷子给取的,冷月本想给儿子起名叫个“芊”字,为了纪念他那个兴许已然知道他的存在,却永远不会与他相见的三伯父,景老爷子却摇头否决了,说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活好自己那份儿就行了,寄托多了反是负累,孩子既然生在傍晚,就不如取个“暮”字,那是一日的尘埃落定之际,也是他一生的起始之时。
安王府仍是全国大小刑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