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爷子忙完朝里的事儿回来看景翊的时候,也还是那副从容又亲切的模样,好像朝里一切如旧,跟先皇在世时没什么两样。
景老爷子把景翊被软禁前托付给他的那件事又转托给了她,那个硕大的木盆送进景翊房里的时候,冷月才记起这只本应游在景翊那口宝贝鱼缸里的活王八。
与她有关的一切似乎都被景翊温柔以待,无论巨细。
冷月只字没提景竏的事,倒是景老爷子先告诉她景竏中午那会儿回家来卷铺盖卷走人了,临走锁了自己的房门,说是只许她和景翊进去,怎么进去还得自己想辙。
冷月使了最简单的辙,拿剑把门锁劈开了。
那间屋子已被收拾一空,就像神秀的禅房一样,没留下任何能辨识主人身份的痕迹,唯一的破绽是那主人似是不慎弄破了什么,撒了满地的红豆。
冷月这才恍然明白那信封里装了些什么,也明白了景翊对萧昭晔说的那番话。景翊没骗萧昭晔,这信物确实在他府上,但这信物也在太子爷的府上,甚至在京城每一户人家里都能找到这样信物,皇宫里也有,只是极少会出现在御膳房以外的地方罢了。
无论先皇这般挖空心思布下这一局到底是为了谁,她都感激之至,若不是先皇将她牵入此局,她如今的时光必不会有这般温柔。
景翊一连睡了几天,京城里近乎天翻地覆的几天。
这几天里太子爷变成了当今圣上,并果决地将先皇的死因明明白白地昭告天下,有理有据砍了萧昭晔的脑袋。
冷嫣随着被封为皇后的太子妃进了宫,成了皇后宫中的侍卫长,并在宫里得到了那个她惦念已久的人正因为他七叔之事从南疆军营赶来京师的消息。
景太傅虽未变成太师,倒也众望所归地变成了当朝首辅,依然乐呵呵地该干什么干什么,惹毛了景夫人还是得去祠堂里跪一跪,景竡奉旨提前回太医院开了工,一个顶四个,忙得不可开交,景竏在礼部的位置顶上了新人,因为朝中官员变动颇多,也没显得多么惹眼。
连萧瑾瑜也撑着一口气回到了安王府。
萧瑾瑜本已走到了阎王殿门口,连景竡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法子来,翌日一早却不知是什么人将已脏得不人不鬼的叶千秋塞在麻袋里丢到了安王府门口,吴江当机立断,做主答应了叶千秋非死不出安王府的条件,叶千秋才把萧瑾瑜从阎王爷的茶桌边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