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才道:“王爷人虽没在京里,却替先皇从京里给我发了那道召我回来的密旨。”
乍听到“先皇”二字景翊的脸色就倏地一变,“是先皇召你回来的?”
冷月轻轻点头,“先皇那道密旨的落款日子就是他驾崩那日,只说让我速回,也没说要我回来干什么。”
皇帝下旨多是由宫里的差人负责传旨的,若是要从萧瑾瑜那里转一转手,恐怕不是信不过宫里人,就是这道旨意是与宫里人有关的了。
先皇驾崩那日萧瑾瑜早已离京,怎能替先皇从京中发出这样一道信函?
“我二姐说得有理,”冷月看着担忧得有些莫名的景翊,轻而快地道,“这案子在真相大白之前是不能见光的,王爷就是在京里,这事儿他也管不得……连太子爷都承认如今这是最好的法子,有昨儿晚上那一出,萧昭晔他们暂时被糊弄过去了,只要趁他们醒过神来之前把这案子里的名堂弄明白,给你洗脱罪名,这事儿就能安安稳稳地揭过去了。兴许先皇急召我回来,就是洞悉了这事,让我赶回来保护你的。”
冷月说这番话时坚定而从容,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描画精致的眉宇间满是与寻常女子迥然相异的英气。
自打京里的女人们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是个舞刀弄剑的将门之后,京里就悄然多出许多练剑的女子,但不管她们怎么练,看着景翊眼中都是有形而无骨。
景翊练过轻功,但也只练过轻功,没碰过任何可伤人性命的兵刃,但景翊一向觉得,剑这种东西拿到别人手里,要么是观赏的,要么是杀人的,拿在冷月手中却是救命的,救命的剑自然带着一股理直而气壮的豪气,单是学几个姿势是远远学不来的。
不过,景翊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希望她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豪气。
景翊苦笑着把一跳跳发疼的脑袋靠回到软垫上,微微摇头,“这不是案子……”
冷月眉头一皱,“杀人放火的事儿,不是案子是什么?”
“这是朝政。”
许是景翊身子虚弱,说话有气无力,这四个字徐徐吐出,冷月竟隐约地听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尾音。
冷月怔了片刻,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这事儿的根确实是生在朝廷里的,就是搞清楚了也肯定不能像平时那些案子一样该关的关该杀的杀,有罪的恨你,没罪的防